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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掰着手指头算账。
这一天六两，一个月就是一百八十两。
“我打算托春樟哥去办这事，便匀五文利钱给他，娘觉得可行不。”
“太可了，火锅店忙得很，有春樟在中间办这事，宁宁肯定轻松许多。”
陆颜宁如今确实是忙不过来了，宁愿多让点利钱出去算了，陈春樟相当于收购商，她再当个二道贩子，何乐而不为。
“成，这事暂时先这么定着。爹的轮椅应该做好了，我们去店里拿货吧。”
奇货店里有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天风。
他跟奇货店的老板小哥正在密谈，音量非常低沉，手里拿着机关弩箭，不时拨弄指向。
“真是巧呀，冯当家，我们又碰面了。”
交谈戛然而止，冯天风转过身，略有些诧异看向来人。
“陆姑娘？”
店小哥拿回弩箭，淡淡道：“我下午过去给你安装便是。”
陆颜宁听出了那么一丢丢赶客的味道。
冯天风显然是见怪不怪了，笑道：“那便拜托了。陆姑娘怎么会来这里，呵呵，来买机关？”
陆颜宁?人?谎郏??蛔魃?贸銎踔嚼础
“轮椅好了没。”
店小哥看了下单子，走入内堂取货。
冯天风已经查明她的家境，知道她的父亲瘫痪在床。
这轮椅自然是给她父亲的了，但是有必要加设机关吗这轮椅。
冯天风心里腹诽，嘴里却很紧实。
“上次陆姑娘托我寻找的药材，有两味已送至青帮，您看？”
陆颜宁颔首示意：“我等会便到青帮拜会当家的。”
冯天风道了句静候佳音，便告辞了。
冯天风走后没多久，店小哥便推着轮椅出来。
“我教你们怎么用这机关。”
说到自己的心血之作，他一改嘴脸，一潭死水变得异常活泼。
按下把手上的机关，一根根木签向前激射而出。
把手背面也有按钮，按下有木签往左右射出。
大大小小还有四个按钮，轮椅仿佛安装了弹簧一样，伸缩自如，还可以前后摇摆，左右晃动，躲避技能点得挺全面的。
简直可以充当游乐项目有没有！？
实在是物超所值，陆颜宁太喜欢了，决定打赏一二，便连同先前给过的订金，一共交付十两银子。
店小哥毫无情绪波动收下，似乎早就习惯这种情况。
陆颜宁拢住衣袖内的图稿，惬意地眯着眼睛暖手。
“兄弟店里的货品琳琅满目，大不相同。我猜不能是你一人之作吧，可是你同窗在此寄卖的？”
他看起来不太想理她。
拿银子恐怕也砸不出来什么……
“如果我说我这有新发明，不知能不能跟贵店合作？”
“发明？”
许是这个词新鲜，他显露一丝好奇来。
“差不多就是市面上从没出现过的机关术产品，我这边有初步概念的图稿。”
店小哥眼神大亮，不过转瞬即逝。
陆颜宁猜测他是怀疑她这番话的可信度。
便拿出一张发条风扇的图稿来。
店小哥第一眼看过去，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这是什么三岁小儿的画工？？
陆颜宁也知道自己的小学鸡画工很难见人，遂尴尬得清了清喉。
“重要的是内核，表现手法都是浮云。”
陆颜宁给她所知道的每个部件都分拆单独画出来，添注解析和原理。
光看文字，店小哥便不敢轻视她，心里啧啧称奇。
妙啊，无需人手便能产风？
“姑娘奇思妙想，但，就坏在过于天马行空。”
他叹息着，想法是好的，就是很难实现啊。
“姑娘可有兴趣入学淮阴书院？我这边有名额可以推荐你进去北斗班。”
陆颜宁：还有这种操作？不曾设想的道路啊。
“淮阴书院还收女学生？”她惊了。
店小哥摇头又点头：“只有北斗班例外，不限男女。而且我们各个奇货店的店主，皆有两个名额可推荐，你可以拿着我的推荐信，直接入学。”
不是，兄弟，话题岔远了，我不是来求学的！
“咳咳，入学就罢了，你这意思是不跟外人合作咯？”
“姑娘这图纸，关键的地方，恐怕难以实现，通过什么手段让扇叶动起来呢？”
“原来是质疑这个呀，可吓我一跳。关键的地方，自然还在我手中没给你过目，这不是怕你偷我的想法嘛，先谈好再亮底牌。”
店小哥花花肠子不多，想不到陆颜宁留了一手，还没把发条装置概念图稿交出来。
新的机关面世，对他们这一行而言，是一件大事。
他兴奋地跳了起来，欢呼道：“是真的吗？你真还有图稿？快拿来我看看！”
这人还真是，要么无欲脸，要么热情过了头，脸都快怼她脸上了。
陆颜宁默默退开一步。
“在商言商，咱们先君子地来。如果我提供了相对完整的概念，这项发明的专利跟利润能有一半是我的吗。”
至于为什么不是全部，齿轮怎么拼接，她不晓得，还得懂这方面的人才去琢磨。
她觉得自己可公道了。
怕他不懂专利的意思，陆颜宁显浅地解释了一下。
“那是自然，在奇货店在售的，绝大部分都是机关大全里记录在册，标注著者的。
我们都是按售价跟对方四六分，奇货店占六，多出来的二成，是成本加工费。
他人也可仿造出来卖，但是要交七成利润给著作者。
这方面你不必担心，所以现在能看图了吗？”
陆颜宁有点心虚，弱弱地把图稿给他：“咳咳，四六就不必了，二八我看成，不过这玩意的任督二脉还未打通。”
什么任督二脉，店小哥初时还未明白，等仔细看过图稿后，倒是稍微反应过来了。
“……”
“哈哈，半成稿半成稿。这便是我不好意思玷污你们北斗班的原因所在。”
孩子不是这块料啊。
店小哥一言难尽，是放下稿子不好，拿着也不好。
颇为取舍不下。
好半响过去，陆颜宁在他面前招了招手：“老板？”
大兄弟你是入定了？
他两眼一闭，咬牙将图稿塞到抽屉里：“半个月再来我这里一趟，给你答复。”
哦豁，她觉得稳了，索性眉开眼笑地把其他发条玩具的构图一股脑塞过去。
“成，那我便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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