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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站起来，尝试好几遍，都跌坐在地。
于是白大虎恶狠狠的催促杨氏进屋，杨氏摇头拒绝。
“疯婆娘，你找死是不。”
此时的杨氏心头焦急不安的不再是惧怕白大虎，而是想到白月洋的选择，这些年家里的收入都是指望着白二虎一家，若是分家依照白大虎的能耐，他们一家都得喝西北风。
与其分家，不如逐出白大虎。
她也想过和离，但是她娘家有哥哥弟弟，她是回不去了。
眼下有吃有喝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有合适人选，她再改嫁。
“你如今站都站不起来，你还有什么脸在这个家待着。我若是你，早就羞的去跳河了。”
“疯婆娘，你还真是冷血无情。”
“你才是最冷血的。我不想孩子们跟着你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眼看着白月洋拎着装着蜂窝的麻袋出来，麻袋里是碎银和铜板。
白月洋召集来今日在田里做工的人，一一发放了工钱。
领到钱的村民个个喜上眉梢。
“白月洋，这苗栽完了，回头若是有其他活计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眼下春耕已了，我瞧着你墙头贴的收药材可作数？”
白月洋点头，“作数，只管挖了送来。”
“好嘞。真好，有白月洋在，我们都有钱赚，这谁要是祸害我们赚钱，我们就把他赶出村子。”
白月洋一时为难苦笑，“哎，我这大伯心胸狭隘，今日对错大家已知分晓，我辛苦栽苗，我大伯却见不得我家好。非要找人坏事，拦住大家赚钱的路。
他昨日积极招募大伙也不过是想等着大伙忙完讨不到工钱，再寻人把我的苗破坏了。这样大家赚不到钱，我也赚不到。
你们说这事怎么办？”
今日辛苦耕种的村民闻言个个气坏了。
“什么？白大虎居然要把我们辛苦种的苗毁了，过分！”
“我们不能留他在这个村。”
“就是，赶出白大虎。”
“把白大虎赶出村子。”
瘫在地上的白大虎浑身恶寒，这个娘们是怎么知道他的计划的。
他急急喊道，“你瞎说什么呢？你的苗可是好好在地里，谁毁你苗了？”
这时，白二虎再也看不下去，他上前到了白月洋身边询问，“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你大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事到如今，白大虎依旧死鸭子嘴硬。
白月洋在人群里招来了一个村里的老光棍阿四，阿四已经四十岁了，但个头只有一米六，脑子不太灵光，反应迟钝，说话结巴。
阿四还有一个六十岁的老母亲，平日阿四也不会赚钱，只能白天徒步去城里讨要饭，来养活自己年迈下不了炕的老娘。
今日的阿四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裳，挂满了补丁，脚下的鞋子破了好几个洞，脚指头都漏在外面。
脏兮兮的脚趾上还有一些旧伤疤。
手里拄着一个烂锄头，锄头刃面已经生锈，锄柄也有不少坑坑洼洼。
“阿四？阿四不照顾你娘怎么跑这来了？阿四家里不种地，拿着旧锄头干什么？”
阿四见到人多，有些胆颤哆嗦，指着瘫在地上的白大虎便伸手讨要。
“钱钱，你你说我我毁毁毁了苗苗，就给我钱。”
众人一听，有人愤懑不已。
“阿四一直靠乞讨过活，从来没干过这等坏事，要不是我方才拦住阿四问个明白，咱们今天栽的苗可都是白栽了。”
“阿四一个人也毁不了多少吧。”
有人让出一条道来，一下子涌进来一些生面孔。
个个穿着乞讨要饭的衣裳。
“我们听阿四说，有人寻我们来做事，可以给吃的。给钱。”
“对啊，钱在哪呢？我们刚从城里赶来。”
“是不是有人骗我们？”
“阿四，你说的人在哪？”
阿四颤巍巍的又指了指白大虎，“他，他骗我。田里有狗，会咬死人。”
于是一群人蜂窝而上，团团将白大虎围在中间棍棒相加。
一场闹剧到此，白月洋回头望着一脸无奈又痛心疾首的白二虎。
“爹，您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您看怎么办？若是你执意要让阿铭走，那方才那两条爹怎么选？”
事已至此，白二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回头在一贯沉默不语的徐沐铭和叫嚣哀嚎的白大虎身上来回思量许久。
又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人群里同样替他焦灼的李狗剩。
他想问问李狗剩，如果是他要怎么选。
然而白二虎知道，他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于是他问白月洋，“丫头，你希望他留下来吗？”
这时，马车旁静默的徐沐铭将视线落在白月洋身上，他似乎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未提及名字，两人却都知道白二虎指的是谁。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似无关痛痒的白月洋抿唇浅笑，“这件事听爹的。”
打消疑虑后，白二虎背过身，也不再看两人。
“兄弟情义至此，大哥好自为之。明日大哥便与徐沐铭离开白家，从此与我白家再无瓜葛。”
被群殴中的白大虎惊呼，“白二虎，我可是你亲哥，你当真要赶我走。你没资格赶我走，要赶我走也是爹说了算。”
“大虎，你走吧。给自己留点体面，也给你妻儿留个安身之所。”
也不知何时从窑洞里出来的白大牛默默的说了一句，便抱着白月曜又再次进了窑洞关了门。
院子里看戏的众人纷纷识趣离开。
此时已经到了子时，一场闹剧末了，众人也都没了吃饭的想法。
白二虎疾步离开了白家院子，朝着河岸边去了。
宋氏哭哭啼啼的开始抹眼泪，事已至此，宋氏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见此，白月曜上前抱住了宋氏，“娘，不哭。”
“阿曜，你爹要赶走阿铭，你姐姐以后一个人可怎么活？”
白月曜望了望深夜里那默默离去的身影，忽而丢下宋氏一路小跑追上了徐沐铭。
他扑上去抱住了徐沐铭的大腿，“阿铭哥，你还会回来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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