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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匈人围攻云中城的时候小的倒是见过左贤王。
可离的太远看不清楚啊！”
“就是！校尉大人，两军对阵那么远，谁真能看得清楚。”
“那这人头……真的假的？”
“人头不知道，不过这令牌应该是真的。
左贤王在匈人里面地位尊崇，猛虎又是他们部落的图腾，应该是真的。”
李敢掂量一下手里的腰牌，看着不远处正把豹子小白重新揣进怀里的李昊。
“小兄弟，说你杀了左贤王我是不怎么信的。
不过，你就这么把人头和令牌给了我。
你不怕我黑了你的功劳？”
李敢“嘿”“嘿”笑着，看向李昊的眼神儿里面充满了挑衅。
“你想杀了我吞了我的功劳？”袁浩正眼都没有瞧一眼李敢。
“这里左右都是我的亲随……”
“哈哈哈，李敢，我下面说的话，哪儿错了你告诉我。
李敢，我朝雁门太守李广三子。
陇西成纪人士，你大哥叫做李当户、二哥叫做李椒。
现在你大哥在长安，你二哥，在代郡任都尉。
你自幼习武，不过八岁的时候，因故伤了食指。
所以，你用弓的习惯于别人不同。
别人三指夹箭，你只能用两指。
还有，你十岁上扭伤了脚踝，因为遇到了庸医……！”
袁浩侃侃而谈，可李敢脸上却渐渐没了笑容
李敢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
陇西李家是名门望族，知道自己家世不算是难事。
可连自己小时候受过伤，至今挽弓习惯于别人不同，还有自己的脚踝……！
这种事情都知道的，只有李家最亲近的亲眷。
可李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李家亲眷里面有这么一号。
“你是……绣衣执法？”李敢诈着胆子，说出了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谁都知道，绣衣执法手持王仗虎符，罚一切不法事。
这些人都是皇帝亲随，深受信任。
即便是等闲藩王也不敢招惹！
“绣衣执法！呵呵，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
不过你的亲随里面有绣衣执法！”袁浩淡然的一笑。
李敢赶忙左右观瞧，他的亲随们也在互相看着。
一瞬间，大家都处在互相防备之中。
“好了，浪费的时间也不少了。
快着些，带着我离开这里。
相信，很快就会有其他的匈人追兵追杀过来的。”
袁浩抄起背囊扔给李敢亲随，然后把手伸给了李敢。
李敢无奈，只能伸手把李昊拉上了马。
好在袁浩现在是十三四岁，体重也只有五六十斤的模样，李敢的战马驮着两人并不怎么吃力。
“快着些到最近的城池，这次死的是左贤王，匈人一定会报复。
早些到城里，也早些让朝廷和百姓们知道此事。
匈人来犯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袁浩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匈人的报复一般都是在地上画个圈，然后圈里面就没有活物了。
左贤王这种级数的人，这圈会有好几百里大。
现在，还真得回去报信。
一行人马，风风火火的赶往边城云中。
“大人，咱们被匈人跟上了。”走了一天一夜，坠在后面清扫痕迹的老兵张诚追了上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从这里回云中，差不多还要一天的路程。
李敢皱了一下眉：“有多少人？”
“一百多骑兵，具都是一人双马。小的估摸着，再有半天就能追上咱们。”
“一百多人……！”李敢觉得棘手。
自己手下现在只有二十八骑，面对一百多匈人骑兵，怕是凶多吉少。
“信我么？”袁浩忽然间说道。
李敢瞅瞅袁浩回答的斩钉截铁：“不信！”
袁浩跳下了战马，拿着工兵铲在地上开始挖坑：“不信我你们就死定了，最好还是信我。”
“你干嘛？”看到袁浩拿着铲子，土拨鼠一样的挖坑，李敢觉得这小子疯了。
袁浩不说话，仍旧仔细的挖坑，很快他就挖了一个碗口大小，两尺深的小坑。
“每人间隔三丈，错开了站。
地面上每隔两尺挖一个这样的坑，每人要挖二十个，你们几个去搬些石头来，要人头大小的。
一会儿，我指挥你们摆放。”
李敢瞪着李昊，又看看地上的小坑：“你懂得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那是啥？
不知道！
不过按照我说的，咱们就能渡过这一关。
要活命的就按照我说的做。”
“校尉大人……！”那些汉军疑惑的看着自家校尉。
“且信他一回。”李敢也想走，可他知道在匈人草原上，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
况且，对方还是一人双马。匈人自幼生长在马背上，不用停马便能在疾驰中换马。
信袁浩，也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二十八名汉军，加上李敢和袁浩分头行事布置。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方圆两三里地的范围内，地面上多出了无数小坑。
袁浩又削了好多的树枝尖刺，插在坑的底部。
在小坑之间的地面上，杂乱的摆放着一些人头大小的石头。
“将军，这能成吗？”张诚觉得，这事情好像有点儿悬。
“有点儿意思，列阵。”李敢看着那些小坑和石头出神，不过还是按照李昊的吩咐，全军列阵。
除了袁浩，二十九骑一字排开。
李敢手里挽着黄杨大弓，盯着远方。
地平线上出现了很多黑点儿，这些黑点儿逐渐放大，渐渐的能够听到奔雷一样的马蹄声。
百余骑匈人骑兵，出现在眼前。
他们一个个穿着匈人长袍，手里或者挽弓，或者拿着马刀、狼牙棒。
在他们身边，还有身上什么都没有驮的战马，空着马鞍跟着跑。
约莫两里地左右，匈人齐齐站起身来，脚在马鞍上一点，身子纵掠如飞燕子一样落到另外一匹空着的战马马背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
袁浩正看得目瞪口呆，一面圆盾扔在了他的面前。
“拿着，别让匈人射死了。”李敢吼了一嗓子，催马便走。
匈人看到汉军想要逃走，立刻全力催动胯下战马去追。
怪事发生了！
冲在最前面的匈人战马，居然毫无征兆的马失前蹄。
骑乘在上面的骑士立刻腾空飞起来，落在地上个个都是狗抢屎。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轻者筋断骨折，重者会被摔断脖子，即便侥幸没死，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
此时匈人的马速已经提到了极致，战马不可能刹车。
眼看着骑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摔倒，后面的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跃过地上的人和马往前冲。
李敢和汉军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的个老天爷，这是怎么弄的，就在地上挖几个小坑，摆几块石头就能抵抗匈人。
那以前那些惨烈的战役不是白打了？
失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身为汉军校尉的李敢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要做什么。
马蹄声如雷鸣一般，兜了一个圈之后汉军又杀了回来。
陇西李家以骑射传家，就连投奔李家的门客们，也都练就了一手骑射绝活儿。
二十九骑，皆是李家的家兵门客，骑射功夫在汉军之中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们环形列阵，如同车轮一样转动。
借着战马的冲势，远远放出箭矢，而后迅速远遁，不让匈人的箭矢射到。
只有李敢比较彪悍，单人独骑往来奔驰。
手中圆盾随手一挥，便磕飞了匈人射来的箭矢。
箭壶中抽出一枚箭矢，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大喝一声：“呔！”
声如雷鸣，箭似流星！
匈人应声落马，被奔驰的战马踏为肉泥。
袁浩看得血往上涌，脸热得烫手，心跳得快要从腔子里面蹦出来。
一手拿着廓尔喀弯刀，一手擎着圆盾撒腿就往上冲。
一枚流矢无声无息毒蛇般袭来，袁浩赶忙一缩脖子。
“哚”的一声响，那流矢深深扎在了盾牌上面。
百余匈人铁骑，以为可以轻松取胜，却没想到损兵折将。
地上躺了数十个哀嚎着的匈人，剩下的匈人调转马头就走。
李敢伸手捞起举着盾牌护在胸前的袁浩，两人一马调转马头奔向云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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