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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不敢松懈，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庆幸。
史仁小心上前一步，观察着，发现儿子似乎脱力，昏着半眯着眼。
“青山，青山……”
“爹，我好痛。”史青山带着哭音，被压着太紧了，只能勉强抬起头。
史仁下意识咽了下，这脸也太惨了，太恶心了，鼻涕口水糊得到处都是。
他不禁退了两步，“没事啊，大夫已经来了。”
要不是这是史府的根，他懒得多看一眼。
蠢笨不说，后院也不是没有女人，就是没得怀，看上哪个姑娘没随着他，就是没怀上，要不是大夫说他没问题，一定先打死了再说。
看来他也要多找几个能生养的姑娘，自己努力了，不能全靠这废物。
“嗯，谢谢爹。”史青山感动的哽咽着，爹对他太好了。
史仁嫌弃的别过脸，“好好的啊，爹在。”
史青山刚想点头，下一刻身体已经抽搐起来，不停的抖动着。
“啊啊~~”脸上的青筋浮得高高的，瞪大的眼睛充满红色。
身躯被死死按住了，小厮根本不敢松力，只能徒然的挣扎着，昂起的头竭力的伸长，脖子的血管爆起，像是随时都要裂开。
“爹，太痛了，救命，爹……”史青山抓住他的衣袂，用力的拽在手里。
吓得史仁一直退，想把衣角拉回来，扯两下没扯动，反倒让他拽向前。
“快快快，把他的手给我掰开。”史仁瞪大的眼睛有着恐惧，更加拼命扯着。
史青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拽着，被小厮压得只能哼哼也不放手。
咔，一声轻响。
“啊~”史青山力竭的低哼着，一张嘴都是红的，血水从牙缝渗了出来，缓缓滴落。
“老爷，少爷少爷，昏过去了。”小厮感觉不对，低头才发现已经不动了。
吓得他们一阵哆嗦，就怕下一刻是发落了他们。
“晕了？！”史仁拍了下胸口，舒口气，晦气的甩了甩下摆才吩咐道，“把他抬床上去，大夫怎么还没来。”
“青山，青山……”王妗带着婢女匆匆进了门，还没喘口气，捂着嘴就往后退了几步。“儿啊，你怎么了？！”
一身简单衣着，头上只有一支上好的木簪子，有些岁月痕迹的脸，带着着急。
是一韵味十足的妇人。
这一身的惨状同她早上出门实在差太多，脸上糊着血，全身脏乱不堪，最令她揪心的是手腕是扭曲的？！
她看到了什么？！
“我的儿子怎么变成这样？！”王妗狠狠的瞪着他，咬着牙问道，仿佛随时要扑上去。
“这这，我怎么知道，一大早就喊疼，我不让人按住了，他早就自残了。”史仁闪了下眼神，别过头去，整理着衣襟。
“最好如此。”王妗冷笑下，回收目光。
看着儿子被抬上了床，小心的擦拭着脸上的灰尘，血水。
一时心疼的直掉泪，她好好的儿子被养成了这样，现在又生死未卜，可怎么是好啊！？
“既然你来了，那我去看下大夫怎么还没到。”史仁一甩袖子，快步走了，不想看到这丑婆娘。
真是的，败坏兴致，还是去小院子找美人儿聊聊吧。
“夫人……”婢女小声的叫喊着。
“哼，随他去。”王妗头都没抬起，换条帕子擦拭着。
她只恨，当初没有争取，把儿子交给了他，要是儿子出了事，大不了一起死。
“夫人，大夫来了。”
王妗闻言，起身让开了去，“大夫，麻烦你看看，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
“是，您稍安勿躁，让我先号号脉。”大夫轻按住手，不一会儿，皱着眉头，起身查看眼睑，又号起了脉。
看得王妗心里突突直跳的，手不停地绞着手帕。
大夫抬起头，面带难色站起身，“夫人，令公子的脉象老夫……唉。”
“大夫，求求你了，多少诊金我都付，你再看看。”王妗摇着头，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儿子。
怎么会这样，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是史仁？！难道是他要害死她的儿子？！
难道他知道了……？！
“夫人，实在是老夫才疏学浅，没脉出来。”大夫背起药箱，无奈的摆了下手，走了。
王妗身子一软跌了下去，好在婢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夫人，您可要撑住了，少爷只能靠您了。”
“对对，撑住了。”王妗憋了一口气，直起身，看着床上人事不知的儿子，神色越发的坚定了。
她一定不能倒下去了，儿子已经成这样了，再交给史仁，怕是也要变成死人了。
一定还有办法的，多请一些大夫过来，能救的，能救的。
“夫人，李福有事要禀。”李福站在门口多时，犹豫的来回踱步，在史府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多事死得早。
罢了罢了，全当还了夫人当年的恩情。
“何事？！”王妗提起袖子坐了下去，有些疲倦的开口。
一大早她就出去还愿了，希望佛祖能保佑她的孩子，早日好起来，没成想……
“那晚，小的好像听到什么，要是知罪就到府门外负荆请罪，您说会不会让人动了什么手脚？！”李福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你是说，被人下药了？”王妗猛地抬起头，神色有些慌乱，“可知道是什么人？！”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史仁养得无法无天，害的人家破人亡，多少人恨得咬牙，想他死，看来这次是碰到硬茬了。
“不知，我们把人跟丢了。”
这次怕是讨不了好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就怕是哪里来的权贵，到时连京都的人都会舍弃了他们。
王妗惨淡一笑，小时候想管，争不过，大了管不了，是她的错，她的错。
她，去跪着。
王妗站起身，连衣服都不用换，“李福，少爷交给你了，去回春堂找个厉害点的大夫回来，把少爷的手也看看。”
刚刚的大夫走得匆忙，都没看到史青山的手是扭着的。
好在人是昏过去了，不然……
这些个小厮，下手没轻没重的，不，整个府都不像人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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