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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欲望永远无法消弭,一个正常的人总会在各种欲望间徘徊,正是在一次一次战胜自我的过程中,我们才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丫丫,把刀递给我!”
六岁的小男孩盘腿坐在地上,紧锁双眉显然是思考着什么,他的手脚微微打着颤,眼神追随着远方的云岚,好像在刻意躲避着什么东西。
旁边被唤做丫丫的小女孩一脸忧郁的神情,玉葱般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仿若老树盘根。
两个原本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此刻却深沉的像是山魈鬼魅。
丫丫聚精会神地盯着男孩手中的两个黑色塑料袋,乌黑的眸子不时地偷偷飘向男孩十指,那手指生的如此完美,柔若膏荑,宛如温玉。
小女孩的心思绵的像云,甜的似蜜,她天真地认为这是男孩给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天空阴的厉害,怪风阵阵,树枝摇曳,苍穹间笼罩了几分墨意,一撇一捺好像是风滑过的痕迹。
地上摆着两个黑色塑料袋,外部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小女孩在脑海中不断浮想联翩,她很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男孩深吸了一大口气,伸出右手说,“快点,把刀给我”。
丫丫颤颤悠悠的把手术刀递给男孩,一不小心差点割到自己的手,铮亮的手术刀出现在这灰突突的荒野总显的有些突兀。
“雅雅,你看过《弗兰肯斯坦》吗?”小男孩说话的时候,仔细用袖子擦拭着这柄手术刀,老匠人一般熟练地动作,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看丫丫。
一阵妖风呜的吹在丫丫的后颈上,她吓得一个机灵,拼命摇摇脑袋,辫子也左右动了动,就好像在说,“我也不知道”。
男孩根本不理会丫丫的反应,如临大敌一样,双目死死盯着塑料袋,不敢动弹分毫。
直到现在,丫丫也认为男孩不属于他原本的年纪,他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与说不明的沧桑,和别的野孩子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如今,她也终于明白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从未改变,他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恶魔。
宛如托马斯·哈里斯小说中描绘的食人博士汉尼拔,小男孩身上肯定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也许是她太了解他了,所以才会更被假象模糊了双眼。
期待许久,小男孩终于把袋子打开,空气中立刻弥散着一股血腥味,丫丫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你要干什么?”她甚至都没有看到袋子里面什么东西。
一片腌?,让丫丫本能的产生呕吐反应,她大着胆子往前探了探头,马上又退到几步外。
“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好臭呀!”丫丫捂着口鼻,眉毛竖成“川”字。
而男孩一脸淡定,仿佛早就习惯了一样。
那黑色的塑料袋中分别装着死去的青蛙和老鼠,如今腐肉生蛆,还有强烈的刺激气味混杂着血腥味。
小男孩再次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老僧入定一般坐好。
终于,男孩拿起手术刀,双目凝视,缓缓挑开袋子,然后单手握住死去青蛙的身子。
在那深绿并有些发黑的死皮下,蜡烛油般的脓液从指缝滑落,小男孩不为所动,他的眼睛里只有青蛙,心无旁骛,只见他他熟练的将蛙首环切下来。
这个动作早已经操练了无数次,万无一失。
良久,小男孩扭头,咧开嘴对丫丫笑了,他手里沾满了黑褐色的不明液体,站起身来的时候啪啪的掉在地上,他将手术刀对着女孩的脖子空划一下,“别怕,丫丫,很快就会结束了!!!”
升入初中后,男孩对这种实验的兴趣忽然又复活,他打了鸡血一样特地跑到岽市的新华书店买来一本双语精装版的《弗兰肯斯坦》。
深夜,月明星稀,阴风阵阵,屯子里大多人家都入睡了,但是他的窗前仍然有些许光亮。
男孩用手指不断摩挲着这段文字,口中呢喃,“此刻,我觉得自己可与女娲比肩,在实验室中,我成功创造出一具躯体。起死尸、肉白骨并不困难,为了需要,我不惜通过购买或者偷盗的方式获得人体器官……但我很害怕告诉别人我这恐怖甚至有些变态的秘密……我想造出和潘多拉一样貌美的人……”
男孩的嘴角裂开着,多年以来自己一直在尝试起死尸、肉白骨之术,到底何时才能成功?生命要如何才能长生?
一晃已经到了2016年,当年的小男孩也已褪去了青涩的面孔。
他叫韩子非,现今的岽山省省状元,从升入初中开始就一直稳坐状元宝座。
还有几天就是高考,他却感到莫名其妙的心痛,中午回到宿舍便如死狗一般躺在床铺上。
想起上午最后一节课,他就隐隐发笑。
同桌雨落说:“同桌,站一会吧!久坐不好!”
韩子非:“都坐了十多年了,不是有句诗写‘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吗?”
雨落视野一转,“咦,这地怎么凹凸不平?”
韩子非讥笑道,“估计是你踩的”。
“滚~”
很快,自己就要和这些可爱的人说再见了。
虽是盛夏,一股恶寒将他紧紧包裹住,韩子非时常感到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被偷窥的感觉已经伴随了他将近一周,父亲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还是没有想清楚,索性扯过夏凉被,在棉花中包裹的阳光里拼命入睡。
他昏昏沉沉的睡去,宿舍中微微鼾声响起,合奏出一曲交响乐。
“这是哪里?”韩子非微挪脚步,周身都是一片漆黑,浓墨般,无力感潮水般袭来,他无处躲闪。
好像有一股臭味包围着他,这是腐败的肉类发出的气味,刹那间那段记忆在他的头脑中复活。
韩子非的冷汗刹不住车,暴戾之气一个劲地咆哮着从体内席卷而出,“这是哪?人呢?”
这像是梦魇,但总是太过于真实,一刹那间,韩子非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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