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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会是……做……”
艺莞尔一笑，用手指尖在他的鼻子上轻轻一掠，“说什么呢？我没有。”
“呼~”郑睿麒松了口气，艺马上又叹声气，“可是……差一点就被……”
他拉起她的手，其实在那一瞬间，他感觉他们两个都一样的肮脏，不可被救赎。
“没事的，这不好好的嘛！”既然事情还没有发生，她就算是纯洁的。
艺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星子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当时他们一共有三个人，在一个小包厢里。”
两个人同时停下来，郑睿麒脚步微微一挪，侧过脸看着东山上的灯柱。
“他们下药了”艺说的很轻松，似乎故事的主角不是她一样，郑睿麒很明白这种感觉，看似云淡风轻的背后，其实早就掀起了滔天海浪。
“你不也是没有被……”
艺往后一甩头发，“是啊！我当然看出来了，那药片还没有化呢！”
“没事，一切没有发生就好。”
“是啊，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才更好。”
艺跑开了，甩在背后的头发就像海中的水母，一动一动。
郑睿麒的手悬在半空，好似连空气都握不住。
……
在讲述的时候，郑睿麒脸上的痛苦之情毕露无遗，蚯蚓一般的筋络缠在脖颈上。
“我就他么的失去了她啊！我们嘴上说着不在乎彼此有什么经历，但是轮到自己头上，谁又能真正不在乎呢？”
郑睿麒侧着脸，努力控制着泪水，周围安静的很，都能听见他低低的呜咽。
我看着他，旁边的冯刻岭也在悄悄打量着他。
“我继续说吧！”
……
艺跑了，从此电话不接，课也没有去上。
郑睿麒找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找遍了城市中他们去过的所有地方，在那个兰州拉面馆前，再也没有那个可爱的女孩。
三天后，他收到了一封艺发来的邮件，来到了她的出租屋里。
艺已经死了，窗帘紧紧掩着。
她留给了郑睿麒一张便笺，便笺上写着：如果你不舍得我，就把我吃掉吧，嘻嘻，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早就不干净了，我想你连吃我都感到恶心吧，如果你不想那就把我的尸体从楼上丢下去吧！
哭泣到晕厥，等醒来的时候，郑睿麒整个身子都是软的，天色已晚，窗帘拉开这次连星子都没有了，城市被虹霓彩灯装饰着。
“为什么？为什么？”郑睿麒垂下头，爱怜的抚摸着她干枯的头发，还有那张石膏一般的脸，紧紧将她收入怀中。
想哭泣，眼泪却早就干涸了。
嘴唇滴出了血，他深深的吻合，可是艺早就不会再回应他，再也不会用火热的动作来迎合。
“喂，你醒醒，喂，听见没有。”无论郑睿麒怎么呼唤，她都不再回应，安安静静的睡去了，再也不用睁开眼睛看这个浑浊的世界。
郑睿麒别无他法，那个夜晚似乎很漫长，出租屋里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撕扯的痛苦全都交织在了一起。
……
郑睿麒说着说着，如鲠在喉，忽然停住了，店里来了一个女孩，穿着米白色的衣服，长发、大大的眼睛。
“是你吗？艺”郑睿麒扑上去。
而那个女孩惊慌失措，拼命呼救却没有人来帮他，冯刻岭没有动，我也没有。
这个社会，谁还敢多言呢？
郑睿麒开心的哭出来眼泪，“我就说你会回来的，你会的。”
他紧紧的搂着女孩，没有伤害她，直到筋疲力竭才松开手。
晃晃荡荡的出了小饭店，看了眼浅灰色的天空。
我和冯刻岭一直紧紧跟着他，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冯刻岭忽然扭头看着我，“我忽然很佩服他。”
“怎么？”
一不注意，郑睿麒已经走远了。
“他其实并没有病，而费劲心机回来，这是想在好好的寻找一次恋爱的感觉。他其实很可怜的。”
冯刻岭的语气深沉而阴冷，我听了有些不舒服。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荒唐的事情，为什么死亡我们都不能自由选择？”冯刻岭目光之中透露着深邃，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很惜命的人，是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
“世界还有很多值得我们留恋的东西！”我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就像说给自己听一样。
就像是我自己，放弃了所有的人格，放弃了自己的名字，不也是为了一个人吗？
天气更加冷了，郑睿麒早就不知道晃荡到了哪处有着他们共同记忆的地方。
“他啊！把一切想的太完美了，遭受一点挫折就以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认为自己是肮脏的。”冯刻岭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关键在于我们怎么看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抛出个模棱两可的话来。
“我有种预感”冯刻岭停下脚步，呵气成冰。
“什么？”我也停下来，咔嚓一脚踩碎雪花。
“你快回去了。”冯刻岭说完，就缩了缩肩膀，往手心吹了口热气，离开了。
漫漫大雪，飘飞而下。
四周全都成了白色，许多人眼中的纯洁。
这个世界又或许是肮脏的，可是不管怎么样，无论是生还是死，在这苍缈之中，似乎又那么无足轻重了。
我慢慢走着，也许吧！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匆忙跑了过去，冯刻岭也在那里，周围被围的密不透风，好不容易才挤进去。
衣物散落周围，郑睿麒一丝不着跳进了大河，他抱着必死的心，一头撞碎了坚冰，钻了进去。
为什么？
这么轻易的放弃生命，为什么不坚持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冯刻岭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开点吧！我们都会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死亡这个词竟变得这么近了，人类真的很弱小，随便一个病毒、一个事件都能让人失去对生的眷恋。
“你想死吗？”冯刻岭侧着脸问我，四周的场景虚幻的厉害，我看不清楚。
“我不想死！”
“你非死不可！”他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死死的掐着，我的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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