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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感慨归感慨，两国之间，各有身份，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谢芳华心中明白得很。
她心向南秦，如今大势所趋，倾举国之力兴兵，哥哥又是军中主帅，她势必要坚守南秦的立场。而言宸，他的出身和如今在北齐军中的地位，恐怕也势必要坚守自己护国的立场了。
立场不同，兴许，终究不会手软。无论是她，还是言宸，亦或者是秦铮。
秦铮伸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谢芳华抬头看他，淡淡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道，ldquo;我相识相知的人，只叫言宸，如今的玉言宸，我可以不认识他。rdquo;
秦铮伸手摸摸她的头，ldquo;乖。rdquo;
谢芳华无奈地瞅着他，打开他的手，嗔道，ldquo;从来不知道你还惯会哄人，这些日子算是领教了。rdquo;
秦铮低笑，ldquo;那是你以前没发现爷的优点。rdquo;
谢芳华无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ldquo;你缺点一大堆，全天下人都知道，优点都被淹没了，让我怎么发现？rdquo;
秦铮摸着下巴看着她，ldquo;也是这个道理，我回头得想想，怎样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的优点。rdquo;
谢芳华闻言笑着转过头，不再理他。
老者看着二人说笑，面色有些奇异，偏头看了一眼陈老，见他依旧在想着事情，不知在想什么，他向他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问，ldquo;你可见过王意安？rdquo;
陈老抬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ldquo;见过。rdquo;
ldquo;他如何模样？rdquo;老者问。
陈老将见到王意安的情形并没有隐瞒，简略地描述了一遍。
老者颔首，沉默半响，叹了口气，ldquo;不知道天阶山的火海什么时候会休止，已经燃了几十年了。rdquo;
陈老看着他，ldquo;天阶山的火海，如何才能休止？rdquo;
ldquo;一是有强大的通天之术，灭了火海；二是魅族血脉尽绝，天火自然就息了。rdquo;老者道，ldquo;可是谁能有强大的通天之术？连当年的紫云道长都做不到，更别提如今了。而魅族血脉尽绝的话hellip;hellip;rdquo;他说着，看了谢芳华一眼，哀痛地道，ldquo;魅族也就灭绝了。rdquo;
陈老闻言不再说话。
ldquo;什么是通天之术？rdquo;谢芳华看着老者问。
老者立即恭谨地道，ldquo;是魅族的天术之大成，有通天之能，可移星换位，转天换地。上古之术，从来没有人修成过。哪怕紫云道长天赋聪绝，能逆天改命，但也改不了魅族被天谴的运数。rdquo;仟仟??d
谢芳华闻言不再多问了，紫云道长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世间怕是没人能够做到了。
ldquo;小王妃的魅术修习到哪个阶段了？rdquo;老者问。
谢芳华摇摇头，ldquo;我屡次受伤，身体里的魅术只是依靠血脉催生而已，并没有真正修习。说起来，没有什么阶段。rdquo;
老者闻言叹了口气，ldquo;小王妃有几个月的身孕了？rdquo;
谢芳华道，ldquo;三个多月。rdquo;
老者又看了秦铮一眼，ldquo;小王爷和小王妃是有缘人，可惜，天道不遂。rdquo;
秦铮嗤笑，ldquo;我便不信什么天道不顺，我只信世间没有什么是破不了的难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rdquo;
ldquo;小王爷有这份自信，想必当初紫云道长也是看中了小王爷这份心境。rdquo;老者道。
秦铮不再言语。
片刻后，有人带着言宸进了这座府邸。
来到门庭外，言宸顺着帘幕以及里面的灯火，一眼便看到了里面坐着的秦铮和谢芳华。他脚步猛地顿住。秦铮率先打招呼，ldquo;言宸兄别来无恙啊。rdquo;
言宸眉目动了动，绕开秦铮，目光落在谢芳华的身上。
三个多月的身孕，谢芳华的小腹已经有些微微鼓起，她的手放在小腹上，时刻的护着，显然是十分在意腹中的胎儿。
老者迎到门口，对言宸拱手，ldquo;小国舅深夜造访，城主不在城内，失礼了。rdquo;
言宸从谢芳华身上收回视线，拱了拱手，ldquo;深夜在下冒昧前来，是多有打扰了。rdquo;
ldquo;小国舅客气了，里面请。rdquo;老者让开门口。
言宸抬步走了进来，对秦铮问，ldquo;秦铮兄不是带着芳华前往情花谷了吗？如今怎么会在雪城？rdquo;
ldquo;没找到谢云澜和齐云雪，只能回来了。rdquo;秦铮看着他，坦实地道，ldquo;雪城兵之必争，我怕我们若是不来，言宸兄就要将雪城夺去了。rdquo;
言宸抿唇，缓缓落座，ldquo;我们之间，到不必说暗话，我的确是为了雪城之兵而来。rdquo;
ldquo;恐怕要叫你失望了。rdquo;秦铮道，ldquo;我决计不会让雪城之兵落于你手。rdquo;
言宸看着他，又扫了一眼谢芳华，慢慢道，ldquo;都这般时候了，芳华有孕也有三月有余了吧？秦铮兄决心要雪城，决心理会南秦兵事，可是你们的事儿呢？不分身去做，不要命了吗？rdquo;
ldquo;命自然要，但是国也不能丢。rdquo;秦铮散漫地道，ldquo;一心二用的事儿，我以前做了不少，如今虽然关乎性命，但做做也不妨碍。rdquo;
ldquo;这样说来，秦铮兄的意思是让我无功而返了？rdquo;言宸问。
ldquo;那你还想如何？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了雪城不成？rdquo;秦铮挑眉。
ldquo;你先我一步来，看来在雪城是早有筹谋了，我想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动雪城，看来不易了。rdquo;言宸也挑眉。
ldquo;不是不易，是根本就动不了。rdquo;秦铮道。
言宸摇头，ldquo;秦铮兄未免太自信了。雪城之于你，是早有筹谋，之于我，未必没有计较。我想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动雪城虽然不易，但也未必不能成事。你这样轻松地打发我，让我无功而返，恐怕不太可能。rdquo;
ldquo;那你要如何？rdquo;秦铮看着他，ldquo;想试一把？rdquo;
ldquo;总不能被你不战而屈人之兵。rdquo;言宸道。
ldquo;那好啊，你想试，我便陪你一试，也无妨。rdquo;秦铮勾唇一笑，ldquo;不若我们就做个赌局，我赌你动不了雪城，你若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得了雪城，那我也就没脸面再待在雪城了，立马滚蛋。rdquo;
ldquo;换而言之，我若是动不了雪城，我滚蛋。rdquo;言宸道。
ldquo;没错。rdquo;秦铮点头，挑眉，ldquo;赌不赌？rdquo;
言宸颔首，ldquo;赌。rdquo;
ldquo;三日为限如何？rdquo;秦铮看着他，ldquo;如若你时间不充沛，可以再往后推迟。rdquo;
ldquo;不用，三日就三日。rdquo;言宸道。
ldquo;那好，就这样说定了。rdquo;秦铮站起身，对老者道，ldquo;师爷若是能联络上你们城主，还是尽早给他传信吧。别到时候他回来，雪城已经毁了。我们的赌局之下，对雪城可不会留情。rdquo;
老者看着二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秦铮伸手拉起谢芳华，对老者道，ldquo;劳烦给个院子，安置我们住下。rdquo;话落，他补充，ldquo;小国舅想必也需要一间院子。rdquo;
老者点点头，想了一下，便吩咐人带着秦铮和谢芳华、言宸分别前往安置的院落。
老者没有将秦铮和言宸的院落分别安置在远处，而是相邻的两个院子，风景清幽。
路上，谢芳华终究是忍不住问言宸，ldquo;言宸，你为北齐，能做到什么地步？rdquo;
言宸脚步微顿，看了她一眼，便平静地道，ldquo;我也不知道，本心而为，本意而为，能做到什么地步，便是什么地步。rdquo;
ldquo;好一个本心而为，本意而为。rdquo;秦铮笑了一声，ldquo;当日，你沿途拦阻我回南秦京城，我拉上了齐云雪。倒也不算是真正的较量，如今我们就各凭本事，若是你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夺了雪城，我便心服口服，自此不再干涉雪城之事。如若你夺不到，雪城的兵马，你便别再打主意了。想要护住北齐，另想谋算吧。rdquo;
ldquo;好。rdquo;言宸点头。
ldquo;那我便等着看你如何施为了。rdquo;秦铮拉着谢芳华进了院子。
言宸停住脚步，目送二人进了安置的内院，面色寂寂。
进了内院，沐浴之后，谢芳华全无困意，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今夜星空无云，黑漆漆一片，但雪城各处的灯火却明亮如昼。
谢芳华想象不出这一座坚固繁华的古城，亘古便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就连北齐、南秦，甚至是前朝，都未能撼动分毫，在言宸和秦铮的手下，如何能翻天覆地
秦铮从身后将谢芳华抱在怀里，柔声问，ldquo;在想什么？rdquo;
谢芳华将身子靠近他怀里，轻声说，ldquo;在这世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信念。我有，你有，言宸有，很多人都有，这雪城屹立数千年，更有它存在的信念。我在想着，雪城城主，若是得知你和言宸赌约之事，不知是否会立即赶回来。城主总不能任雪城落于旁人之手而不管。毕竟雪城一直以来不是浪得虚名，是真有实力立于两国之间。rdquo;
秦铮压低声音，ldquo;我就是要逼他现身。rdquo;
谢芳华一怔，ldquo;原来你与言宸的赌约，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雪城的城主？rdquo;
秦铮下巴搁在谢芳华的肩膀上，半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道，ldquo;我们可以不要雪城之兵，但也不能让北齐得到。雪城既然多年来立世之道不参与外争，那么，不如一直就延续下去。若是没有所求，我便放过雪城又如何？若是有所求，那么，另当别论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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