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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言看着面前的管事，眉头紧紧皱着。
“不是你派人传信让我来的？”
那管事也是一头雾水，“回三皇子，属下并未派人传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承言甚觉怪异，手里还捏着那个小孩送来三皇子府的信。
季阳楼是他的情报中心，这里面放置着，可不只是有书卷，还记录着燕京城内的达官显贵的言行举止，甚至还有其余三国的皇室秘辛。
而这里，除了他和他的人，连周皇后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人了，是谁会假冒管事给他送信？
李承言的心稍有不安，正打算让管家早做防备，却有人急匆匆跑来，满脸慌张惊恐。
“总管，不好了！锦衣卫来了。”
没有给李承言任何时间反应，那扇大门顷刻被踹开，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鱼贯而入，对抄家这份工作已经是得心应手。
季阳楼的大堂内，沈厌端坐在首位，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墨红色的衣袍凌厉逼人，活脱脱一个恶鬼头子。
姜??缩着脑袋站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沈大人，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她还赶着回去昭狱放火呢。
“不急。”
沈厌那双无处安放的大双腿交叠，修长匀称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剑。
整个季阳楼人仰马翻，管事被擒，所有的人也都被限制出去。
管事慌慌张张道：“大人！不知草民等犯了何错，竟要劳烦大人这般兴师动众？”
沈厌撑着手支着脑袋，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好一番搜查，外面才消停下来。
景寒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楼内并未发现异常。”
沈厌总算是动了，偏眸朝姜??看去。
好似一把利剑悬在头顶，姜??背脊一凉。
“我……”
“大人！”
贺琮神色冷肃地走过来，跪在地上的管事看见他手里捧着的箱子时，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将箱子呈上，里面放置着一些纸卷。
沈厌随意抽了一张，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这是何处找到的？”
“就在三楼，那里有一道暗门，门后的墙上全都是这种纸卷。”
贺琮带着沈厌前去，果真看见了那间暗室。
说是暗室都委屈它了，几乎占了大半个季阳楼，一整面墙往左右延伸，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纸卷。
沈厌随手抽了一张，上面记载着顺景二十年正月初十，顺帝宿在梅嫔宫中，夜间叫了两次水。
姜??也抽了一份，嗓音娇软地念着：“南夷安平三年，安平帝酒后发疯，纵火烧死了皇后，太子沈……”
“唰！”
后面的内容尚未念完，那张纸便被沈厌抽了过去，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姜??眉心一跳，“怎、怎么了？”
沈厌一言不发，只是暗暗将那张纸揉成了团，藏入袖中。
“你不是说，这里藏着李励的余孽吗？”
姜??咽了咽口水，“那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谁知道……”
“听谁说起？”
“额……一定要说吗？”
沈厌逼近了几分，阴气森森地勾唇一笑。
“你说呢？”
“那什么，就算没有抓到李励的余党，沈大人也不是一无所获不是吗？”
沈厌盯着姜??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所以，姜五小姐的意思是，你一开始就知道季阳楼的秘密，故意引我们前来？”
姜??连忙摆手，“没有！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沈厌神色略显不耐，“那就乖乖坦白，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姜??犹豫片刻，才一咬牙，道：“玄机门，我是听玄机门说的！”
沈厌蹙眉，“那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
你全家都是东西！
姜??面不改色地吹牛：“玄机门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门派，门主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神智近妖，能通天文晓地理，测算吉凶命理更是不在话下……”
沈厌：“……”
“待会再收拾你。”
看着他大步走出去，姜??总算是松了口气。
季阳楼是李承言的地盘，这里是他最大的情报网，反正她迟早都要把这里毁了，正好今日借沈厌的手，而且还能送给沈厌一项大功，算是弥补他被烧毁的昭狱了。
纵使今夜没有找到李励的余党，但是发现了季阳楼的秘密，也足以让沈厌重视了。
傅修带着人匆匆赶来，待知晓了季阳楼的事，表情立刻就严肃起来，连忙指挥手下上前帮忙。
那名管事被带到沈厌面前，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他问。
能够买下季阳楼，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京城里布下如此大的情报网，这个人绝对身份贵重，且目的不纯。
管事的哆哆嗦嗦说不上话来，沈厌正欲派人把他押去昭狱，突然一支飞镖射来，正中他的喉咙，他瞬间就没了气息。
“唰唰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锦衣卫们纷纷拔出了剑，严阵以待。
沈厌脸色难看，立即吩咐景寒带人去追。
管事已死，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李承言的身份，也从未见过李承言的真面目，压根审不出什么。
“大人！起火了！”
沈厌抬眸看去，景寒他们离去的方向起了火光。
想来是背后之人已经意识到无力挽回，故而只能纵火杀人，以掩盖自己的身份和罪证。
好在发现得及时，火势并不大，很快便扑灭了，但是却有不少纸卷被烧毁了。
沈厌派人把剩下的收拾好，一箱一箱地抬出去。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姜??站在季阳楼前，一脸深沉地看着这座高楼。
沈厌眯着双眸，越发觉得姜??身上充满了谜团。
今夜她突然来找他，告知了季阳楼的秘事，虽然没有找出李励的余党，但是现在的收获，可比那几个余党有用多了。
至于姜??所说的玄机门，沈厌更是闻所未闻，不由得猜测玄机门存在的可能性。
但抛开那些不谈，更让沈厌在意的，是姜??。
她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秘密，甚至有一些，还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偏偏那张嘴严实得跟水泥似的，怎么都撬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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