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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箭矢射穿了离他最近的感染者的脑袋。
紧接着，连续两支箭矢将眼前的危险解决。
“停！”
周正看见还剩下两个感染者，迅速摆手，用匕首解决掉最后一个，长缓了口气。
箭矢没有再飞过来，但苏子晴却如同疯了一样，抱着丰满的胸脯冲了出去。
周正的耳机内这才响起何一雄的声音：“她很白啊！可惜瘦了点，不是我的菜。”
“你怎么来了？”周正问道。
何一雄说：“我不放心你。”
周正没时间多问，看了一眼身后那位帮过它的感染者，心情复杂。
他把她叫作“零号”。
何一雄从对面的楼上下来，到了他跟前，苏子晴蜷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
周正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何一雄来到神经麻木的苏子晴面前，不由分说抽了她一巴掌。
“这回饶你一命，下回再推我兄弟，我要你的命。”
苏子晴被打得有眼冒金星，周正冷冷地看着，没有阻止。
被何一雄一巴掌打醒之后的苏子晴的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但无济于事，周正不是圣人，何一雄也不是省油的灯，都没理她。
周正点了支烟，问何一雄为什么知道周正的行动路线，何一雄说：“好几年朝夕相处，我早摸准了你的脾气，你能舍得放弃医院那个基地？咱们这几年的家当都在医院里，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所以就摸着你的路线过来了，别说，刚找到你，就看见你被大美女苏医生推了一把。”
周正瞧了一眼苏子晴：“她是本能反应。”
何一雄说：“可拉倒吧，下回我也本能一下，看她是死是活，我们不求能帮千万人，但求不害万千人。”
周正点头，觉得何一雄说得有道理。
何一雄把感染者脑袋上的箭矢拔下来，擦了擦上面的黑血，然后再放进箭袋，才问周正：“咱们继续走？”
周正扔了烟头，对苏子晴说：“去把你自己的衣服换上，自谋生路吧，从此以后，是死是活我们就不管你了，你别怪我们无情。”
在距离医院大概三里多路的一条小十字路口，有一个开着门的烟酒店。
当然，店内的物品早已被洗劫一空。
街道上满是如孤魂一样晃荡的感染者，到了晚上无光的环境，它们对声音的敏感度加倍。
周正没有注意到烟酒店的名字，店门被破坏掉却能够证明店内是安全的，封闭着的空间才有可能藏着活人，对于他们而言，活人比感染者更加可怕。
“小心点。”周正提醒。
苏子晴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哪都没去。
白天时，周正说得分道扬镳的狠话不起任何作用，苏子晴总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让周正看得心烦，但又不忍心真的把她扔掉。
苏子晴医生这个身份目前是保护她的唯一甲胄。
这个不讨喜的女人暴露出了她性格中的缺点，平时尚可，但放在现在的环境中足以致命，若不是何一雄准时赶来，周正死无葬身之地。
换句话说，她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就这样一直跟着，也不是个事，万一有危险，救不过来。”何一雄率先走进了店内，街道上的感染者的确是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没有达到被刺激的地步。
周正没说话。
何一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都没有，墙上的电子日历定格在2038年的6月份，正好是病毒爆发的那个月，看来这家店的主人也未能幸免，不知道是租来的店铺还是自家的，可惜了那么好的位置。”
周正仍然没说话。
店铺在街角，属于“l”型门面，卖烟酒的同时也搭配着卖一些熟食，比如卤鸡爪、蛋黄肉粽、煮玉米。
那个当初为生活奔波的人们提供食物的电饭煲早已破烂不堪，里面的食物早就被抢走，只剩下一个破烂的勺子丢在地上。
在店铺吧台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镜子，奇怪的是，店铺内的货架基本上都被破坏，玻璃、塑料壳、广告纸扔了一地，唯独那个巨大的四十五度角斜挂的镜子仍然保存完好。
这个镜子的功能是能让售货员抬头看见店内全貌，比监控还要好用，它不应该在末日之下幸免。
除非有人刻意将它保护了下来，或者说，给它换了个新的。
何一雄已经来到了吧台前，翻箱倒柜，声音很小但手脚很快。
苏子晴因为推周正的动作而让她内心世界的劣根性暴露，其实任何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周正和何一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苏子晴推的那一把实在不合时宜。
她就站在门口，靠近一处固定的货架，这个货架其实应该卖避孕套及口香糖之类的，上面还有几盒避孕套，但不知道是否过期。
苏子晴拿了一盒，借着月光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何一雄仍然还在搞破坏，整个店内能用的物资几乎都被搜刮干净，但是，何一雄却在吧台后的台面上，发现了一袋类似于面粉的东西。
轻轻的摸一摸，何一雄觉得手感很像是面粉，但他聪明的没有去动它。
周正几乎是在同时开了口：“不对劲。”
“有面粉。”
何一雄轻轻地在面粉上捏了捏之后，便觉得不太可能。
既然店内的所有物资全都被洗劫一空，面粉不可能被人遗忘，这等重要的食物原材料能够被放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
诱饵。
然而当何一雄的手摸过面粉之后，周正也发现了连接在电饭煲上面的一根鱼线。
鱼线非常之细，在晚上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几乎看不见，周正用手试探性地去摸，才摸到了这根能要他们命的危险陷阱。
“你们都不要动，老何，你在哪？”
“我在吧台。”何一雄道，“这里有面粉。”
“恐怕不是面粉。”周正低声说，“这里有人做了一个陷阱，我们怎么进来的，怎么退出去，苏医生，你在哪？”
苏子晴回答了周正，何一雄报告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感觉到了危险，但不知道危险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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