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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到了周玲玲跳楼的地方——实验楼。地上的血迹虽然被清洗过了，但血腥味还隐约残存在地面的每个缝隙里。
小家伙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了那红舞鞋。
“麻麻，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他手里拿着鞋子，对着我晃了晃。上面沾满了干涸的黑色血迹和尘土，但依旧掩盖不住它表面精美的刺绣。
我还未回答，从上空便传来一声刺耳尖叫声：“我的舞鞋！我的舞鞋……还给我！”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女孩从上空脸面朝下，直直地冲了下来，我下意识地往旁边闪开。她“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然后扭了扭脑袋，僵硬地站起身来，朝小家伙伸出手。
“我的舞鞋……”她的脑袋斜耷拉在胸前，左边的脸因为巨大的冲击，已经血肉模糊，一只眼球凸出，下颌骨也错位了，整个脸是扭曲的状态，看起来十分吓人。
“吓！”小家伙吓得立马将鞋子丢给她，道，“姐姐，这大晚上的，咱们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啊？我可胆小了。”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鞋子却从她双手穿过，落在地上。
“你，你能看见我？”她慌忙将自己恐怖的一面收了起来，语气带着惊讶。
“为什么会看不见呢？我们都看得到呀。”小家伙指了指一旁的路灯，“嘿嘿嘿，有路灯呀。”
额，傻儿子……她的意思是，她是鬼怪，正常人是看不见她的。
“都看得见？”她一脸震惊，转过头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我们，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你们，真的能看见我？”
“嗯嗯。”我点点头。
她周身戾气很重，有明显的吞噬邪修的影子。但我并没有感受到，她对我们有恶意，相反，她对着小家伙说话的声音很轻柔，生怕再次吓着他，看样子是个温柔懂事的女孩。
“可，可我……可我不是人呀……”
“嘿嘿……姐姐，好巧，我也不是哦！”小家伙笑着道，“但我不是和你一个品种的呐。”
“啊？”她一头雾水。
我一头黑线，这都说得什么跟什么呀？还不同品种呢，你这是水果还是生鲜呢？
“周玲玲？”我看向她，问道。一码归一码，正事可不能忘了。
“嗯？”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的？难道……你们是刘雨琦他们父母请来杀我的？”
“杀你？这倒是不至于。而且，我们也不是他们请的。”我看向她，继续道，“医院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对，是我做的！包括她们在学校里受伤昏迷的事儿，也是我做的。”她很大方地承认了，“都是我做的。”
“说说看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她咬着牙道，“你们要是想杀我，那就杀吧，反正我也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你的死，和她们有关……”我继续道，“所以，你才杀了她们，吞噬了她们的魂魄，为了要报复她们，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而其他人，也都是各自有过错，你也是为了惩罚他们，才那么做的……我说的对吗？”
“……”她看着我，眼含泪水，但却依旧忍着不开口。
“或许，我可以说，是她们杀了你……”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也并非没有依据。
“呜呜呜……”她突然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声音夹杂着悲伤与愤怒，恐惧与绝望，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红舞鞋，伸手不断地去抓，尽管她知道是抓不住的。
看她的样子，我想我是猜得没错了，按照她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示意墨卿将小家伙和钟离看住，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将那双带血的红舞鞋拿起，用魂力包裹住，再递给了她。
“给。”
“我拿不了，呜呜呜……”她摇摇头，双手颤抖着，“我拿不了……”她的心情，也不难理解，面对自己心爱的鞋子，却是怎样也拿不起来，是种无法言语的痛苦。
“可以的。”我递给她，轻声道，“你试试。”
“我……”她犹豫着，但双手还是慢慢地朝鞋子的方向伸过来，她看向我，再次确认性地问道，“我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抓住它吗？”
“真的。”我点点头。
因为鞋子是实物，留在阳世，而她却已经是鬼怪，无法跨越界限，拿不起它们，现在我用魂力将它们包裹，才得以跨越这个界限，让她能够接触到。
她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来，先是用手指碰了一下鞋子，发现能碰到后，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我，我能……我，我居然能碰到！”她看着我，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惊喜，“我能碰到！”
我笑着将鞋子放到她手里，在厉鬼当中，她是见到会让我心疼的孩子，帮她，就当是一种别样的成全吧……
她将舞鞋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至宝一样，激动地不断落泪。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她看着我，问道，“我试过很多次，无论我力量有多强，无论我用什么办法，我都无法拿起它们，最多只能微微控制它们……”
“那你能先告诉我，一切事情的经过吗？”我看向她问道，“就当是作为交换。”
她身子禁不住地颤抖着，周身的戾气升腾，使得周边的草木皆受影响而枯萎，而离我们最近的那盏路灯，最先收到戾气的冲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嘭”地一下便熄灭了……
墨卿立马在我们四周设下结界，将我们与外界隔断开来，以防她的戾气扩散到更远，影响到更多的事物。
“是……是她们，是她们把我推下楼的……”她看着我，眼里泪水夹着血水，语气里充满着恐惧与气愤，“是她们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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