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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我伸了伸懒腰，“回家吃饭吧……”我饿了。
“那他呢？”墨卿指了指那个保安大爷，他还一直在捣鼓着对讲机。
“鬼差不来收吗？”
“可能好要好一会儿了。”墨卿继续道，“不久前出了点事，所以导致现在人手不够，办事效率会稍微降低点儿……”
我看着他，然后道：“既然你是个领导，那肯定不能视而不见，得以身作则，树立好榜样，对吧？”
“嗯嗯，果然，还是娘子你懂我。”
“那……这保安大爷，咱们先带走，吃完饭再一起带回阴间去？”
“好主意。”墨卿坐了起来，“那咱们现在走吧？”
“嗯嗯。”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然后环上他的手臂，向那扇玻璃门走去。
“喂！你们两个！喂……你们……我都跟你们说了，这门被锁了，出不去了……”保安大爷跟了上来，嘴里还叨叨着，“刚才不出去，现在想出去，出不去了吧……”
“门没锁。”我转头看向他道。
“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急忙从后面走上来，用手电筒照着那锁的位置，道，“你们瞧瞧，这明明锁上了！”
手电筒的光线打在玻璃上，而玻璃折射出的人影，却只有我和墨卿两人。
“没上锁。”就算是锁了，对你来说，这锁根本就没什么用，我对着他道，“不信，你试试。”
“试就试，这门肯定是上锁了，这锁扣得好好的，我这老头子虽然上了年纪，但还不至于是个瞎子……”
说着，他用双手对着那扇门，奋力一推，但却是瞬间穿了过去，因为前面没有支撑，他一个踉跄，差点要扑地上去。
“这……这……这怎么回事儿？”他看着自己的手，又转回头来，看着站在外面的我和墨卿，一脸的不敢相信，却更多的是慌张，“这怎么回事儿！我怎么……”
他试图用手去触碰一旁的桌椅，但却穿了过去，他似乎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否定现实。
“不可能，不可能！我肯定是在做梦，对，没错，这是在做梦……”他用自己的手，不断拍打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醒醒！这是噩梦！快醒醒！快……”
我见过很多刚死的人，从最开始的否定，到最后的接受，这个过程对他们来说很痛苦，可这的确是个残酷，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谁也无权改变。
“不……不可能……”他最后的一丝挣扎被现实吞没，“我怎么可能，不，不要……我的家人还在等着我回去呢，对，他们还在等我，我得回去，都这么晚了，他们肯定会担心的，我得回去，回去……”
“他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墨卿出声道。
“那我们站这儿等一会儿？”反正他怎么跑，都是出不去这个圈子的，他死在这里，那就只能被束缚在这里，直到鬼差们来带走。
“站着多累。”墨卿拉着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咱们坐着。”
玻璃门外投进一丝丝的微光，我们在黑暗里坐着，耳边却是那保安大爷的痛哭声，生死有命，我们无法用同情和怜悯去面对，在他们面前，我们必须是冷血的。
我原本以为会要很久，但却是不一会儿，那个保安大爷回来了，他走到我们面前，抽泣着……
“你们，你们是……是来带我走的黑白无常吧？”
“……”啊？什么？黑白无常？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我耳朵没出毛病吧？居然说我们是黑白无常，我看了看墨卿，我们像吗？
“我看电视上那些演的，都是拖着长长的舌头的，脸刷白刷白的，还有那衣服帽子，看起来可吓人了……今天这么一看，原来那些都是假的啊……”
“不。”其实那些都是真的，黑白无常他们两个，还真的是挺吓人的，我忍住了没把真相说出来，只是道，“我们不是黑白无常。”
“那，那你们是什么？”他指了指那扇玻璃门，道，“那门是锁着的，你们也可以来去自如，那肯定不是人！”
“嗯，分析得有道理。”墨卿站起身来，对着那保安大爷道，“我们是来带你走的。”
“走？走去哪里？我刚才试过了，连这栋房子都跑不出去，更别说走了！”
“去阴间。”
“阴，阴间！地狱！”他突然一阵恐慌，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不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地狱……我这人生平没有做什么坏事，应该是要上天堂的！”
“……”我扶额，这天堂只是人们虚构的，只是为了让大家有个信仰，实际上不管好人还是坏人，死了都得去往阴间，坏人得受了刑罚才能有入轮的机会，而好人则免于刑罚，优先排上轮回的大队伍里。
“你们两个哪来的回哪儿去！我要等天使们来接我，接我上天堂的！”保安大爷一脸的认真，“我一定要上天堂！”
“没有天堂。或者，换句话说，人间即地狱，天堂在阴间……”墨卿道。
“不，我不会听你们瞎说的……越看你们越像骗子，你们快走，不然我，我……”他准备拿起一旁的椅子恐吓我们，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抓住，然后很尴尬地站在那里。
“不然你怎么样？”
“不然，不然我的拳头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双手突然握拳，“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练过的，看我鹰抓功！嘿……”说着，他还自带配音效果，对着我们表演了一套——广播体操！
我和墨卿相视一笑，这保安大爷也是个老小孩。
“你们怕了吧！哼……我好心放你们一马，赶快走，快走……”
看着他一副不听劝的样子，我突然想吓一吓他，我走到墨卿身旁，道：“我突然想到，今晚吃什么了！”这声音足矣让他听见。
“吃什么？”
“吃……”我将目光转向那保安大爷，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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