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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祁他定定地看着南眠，笑得张扬，“小屁孩儿你叫句哥哥来听听？”
看着这伶牙俐齿的笨丫头哥哥哥哥地对着那个书呆子叫个不停，他倒也有些好奇。
被人叫哥哥什么感觉？
江予睦拉着江予眠，“陆祁你自己没有弟弟妹妹吗？！”
眠眠要是叫了人家哥哥的话……
妹控江予睦神情越发悲伤了。
南眠看着自己这个妹控哥哥有点惨兮兮又带点小恼怒的样子，扒拉着江予睦的脖子，讨好地蹭蹭，乖乖道。
“眠眠只有一个哥哥，不会叫别人哥哥的。”
江予睦：呜呜，妹妹真好。
她也算是间接地拒绝了陆祁。
“切~”
陆祁哼了声，眼神上扬，“谁稀罕呢。”
他瞅了眼桌子，已经吃完了麦当劳，桌子上都是残骸，“请你们吃了麦当劳，你们谁去收拾下。”
说是谁去收拾下，可这话里话外不就是指着江予睦嘛。
少年撇了撇嘴，却照做。
陆祁眉眼轻挑。
让他仗着有妹妹狂？
“给小爷整干净点啊。”
——
往后几天。
当初陆祁掐了她那么一次，南眠也趁着一个好时机，捏了回去，不过对于少年就像挠痒痒似的，“小屁孩儿，有种你再用力点。”
南眠哼了哼?(??)?。
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这幅模样，活活逗笑了两个少年。
这种奇异的组合便这样延续下去了。
小孩子哪里会记什么仇，再加上陆祁江予睦又都是少年，也不会暗戳戳安点什么坏想法。
没多久。
他们就算熟了。
白天，江予睦去上课。
江予眠去捡垃圾，捡垃圾的时候就会碰到恰好买了一大袋子零食的陆祁。
那臭屁的黄毛少年，总是拽拽地居高临下看她，“喂，小屁孩儿，陪小爷吃个中饭。”
说白了，陆祁就是请她吃饭。
南眠推辞了两次。
陆祁就直接不高兴了。
“喂！你这小屁孩儿不识好人心的是吧？才五岁半，吃那点子东西？跟爷走。”
然后下一刻就是拎起她，两字，“吃饭。”
扔了一堆特意买的东西给她还说自己吃不下。
明明心里挺善良。
从最开始对陆祁的坏印象，到现在，南眠也会在家里不时和江予睦提那么两嘴，说隔壁黄毛哥哥其实人还不错。
虽然偏偏要用一副不怎么好的态度来掩饰，可能这就是反派别扭的魅力所在？
口是心非。
江予睦自然也感觉出来了。
陆祁大方，虽是有钱，可是少年还是把陆祁请他和妹妹吃的每一顿饭钱都给记了下来，他总是要还的，哪怕现在还不上。
江予睦是不准南眠在他不在的时候去别的地方的，他不放心。
所以白天。
少年的生活实在是无聊，除了每天打游戏看电视吃东西，倒也没什么其他可做的。
最重要的是。
他只有一个人。
每次家里不开灯，便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沙发一角，柔软的毛毯遮住大半个身子，睫羽垂着，意味不明的光在眼底荡漾开，像是积攒了很多心事。
直到晚上的时候，江予睦连同江予眠才给他带了点生气。
这天。
三个人还算愉快地吃完了晚饭。
陆祁却忽然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铃声响起，有点聒噪。
“喂。”
“小祁，是爸爸。”
默了一秒，陆祁直接把电话挂了。
可是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陆祁接着挂。
但是那人像是不知疲惫一般，彩铃一次又一次响起。
陆祁低声骂了句，就拿起电话，走向了角落才接。
他压低了声音，可字字带刺。
“你有完没完，怎么不陪你那讨人喜欢的小儿子，还是说忽然善心大发，又记起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儿子？”
少年永远冲动，永远最是爱说狠话。
陆父没有半点被他惹生气，可偏偏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叫叛逆的陆祁最讨厌。
陆父平静地道，“你存折里快没钱了，如果还想让我接着给你打钱的话，明天去上课，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这个星期再不上去课，你就会被退学，别给我丢脸，明天是最后一次机会。”
陆祁听着听筒里微微带着电流声的父亲的话语，视线却落在相处得极为和睦的予睦予眠两兄妹，南眠正接过江予睦投喂的食物，他们是亲人，是可以互相取暖的那种唯一的不可取代的存在。
羡慕吗？
“陆祁。”冰冷冷的声音满是严厉。
陆父再强调了一次。
“明天去上……。”
陆祁闭上眸子，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径直挂了电话。
再次抬眼的时候。
却恰好对上了江予眠软软的带点好奇的眼。
下意识的，陆祁不想让一小孩儿知道他的狼狈，侧开了眼。
气氛，冷了下来，还带上点尴尬。
仅仅因为这一通电话。
陆祁身上的感觉就彻底变了，站在那里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
“好了，吃完饭了，眠眠咱们该回家了。”
江予睦站起来，牵着江予眠的手，适时地垂下眼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这是给别人留一点空间，是尊重别人。
陆祁也“嗯”了声，示意知道。
南眠点了点头，可小手飞快地抓了抓什么。
临到出门的时候，小姑娘回了头，对少年轻轻说了句，“拜拜。”
……
临到半夜。
陆祁就一直站在他挂电话的那个角落，看着窗外的江景。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
其实他根本不喜欢抽烟，也不会抽烟，可是在大人面前，他总想表现得更恶劣，比那个男人想象中的更糟糕。
好像只有这样，陆祁才能在那个永远冰冷的父亲面前，找到一点存在感。
这一支烟叼在嘴里的瞬间，他就被呛得直皱眉头，没几秒就掐了。
昏暗中，只留下星星火光。
陆祁重新倚着沙发上，可却忽然感觉到身下有个东西硌得慌。
他一看。
是一只大白兔奶糖。
包装纸上歪歪扭扭画了一个笑脸。
那小妮子留的。
陆祁盯着这东西好几秒，“丑死了。”
可唇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也不知怎么的，那些心里复杂的心绪，顿时被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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