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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生性纯真、做事稳重,算是昭宗朝中难得明事理的忠臣,李晔当初蓄意攻打李克用时,二人就极力反对过。
听到皇帝谈起了四川来的奏折,两人也知晓此事,奏折前两日已到长安,在朝堂上众大臣也曾讨论过一番,只是没有结果。
利州方面吉王上表称,永平军节度使王建派兵抢占剑门关和利州城,阴谋封锁蜀地,割据西川。
神策军都尉李弼护送吉王返程时,被剑门关守将无辜扣押,幸亏神策军将士用命,挫败了王建的阴谋。
现在李都尉已光复剑门关和利州,欲为天子镇守川北金牛古道,请朝廷在此地设立昭武军节度使。
成都方面王建上表称,三军将士感念皇恩,已于四月二十日攻陷成都城,生擒陈敬?和田令孜二人。
但二人被俘后仍桀骜不驯,口出狂言不敬朝廷,现请朝廷下旨杀二人,又自荐西川节度使,为朝廷镇守西川地区。
王建奏表中还言称,朝廷神策军殿后将领与王建在利州的下属产生冲突。如今成都光复,王建建欲请神策军,护卫吉王来成都就藩。王建可从中调解,化解两军干戈。
“刘相和杜相,二位怎么看四川来的两份奏折?”
刘崇望向李晔施了一礼,开始回答,刘崇望年老力衰,说话一贯慢条斯理,加之语气低沉。
李晔被迫耐着性子听完,知道了他的意思是节度使为朝廷重位,不可轻予。当今天下藩镇林立,更不适宜再设新藩。
“那你们二位,认为王建和吉王之间的矛盾,谁的说辞较为可信?”
杜让能站了出来,施礼回答道,“老臣以为,韦相和王建征讨陈敬?三年不能克,今韦相刚刚离开月余,成都就被攻陷,不得不令人生疑。
剑门关既已为神策军所据,则不该再拱手相让。吉王为懿宗之子、皇帝皇兄,地位尊贵,不可就藩成都,以免王建滋生野心,就此做大。”
李晔摸摸下巴,他对王建同样恼火。
这王建先前表现一向恭敬朝廷,他还特意晋升其为永平军节度使,希望他能和神策军通力合作拿下陈敬?,但如今成都一事,明显可以看出其有私心。
三人又大致商议一番,决定了西川之事,遂令翰林院拟旨。
在刘杜二相告辞时,李晔有意无意的对他们说了一句:“皇兄吉王,入蜀多遭磨难,朕甚是担忧,令其在利州好好养病,即日起其子全部入宫陪德王李裕读书。”
李裕是李晔的长子,今年6岁,五月初刚刚受封德王。
刘崇望和杜让能两人,听到皇帝若有深意的话,只是简单回了句臣不便多言,便施礼告退。
出了皇宫,杜让能在和刘崇望分别之际,忍不住叹道,“希徒兄,你觉得这道圣旨,能平复四川吗?”
“难啊,陛下阳刚易折,我等勉力为之吧。”刘崇望说罢,拱拱手,颤巍巍的走了。
杜让能独自伫立大明宫外许久,不住摇头苦笑。
此时正午的阳光经过宫墙落到他身上,竟让他觉得有些寒冷,不晓得是他衰老了,还是这个帝国衰老了。
五月底的一天,利州城内再次锣鼓喧天,街上很多人争头接耳的观望着天使入城。
利州刺史府内,李弼、李靖、房玄龄等人都依制着正装,李世民也换上了亲王衮冕。众人事前已沐浴焚香,摆好香案黄布,肃穆而立,等候来自京城的天使传旨。
小黄门和通事舍人见状也不废话,只见通事舍人从小黄门手中接过圣旨,清清嗓子,便开始大声念道,
“门下:
吉王李保,明事理、待人和。躬亲于利、剑、绵、雅、益州等州县宣慰朝廷教化,赐就藩利州,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一百户,主者施行。
神策军都尉李弼,伐陈敬?亲冒箭矢、护卫吉王控剑门,忠勇可嘉,任利州刺史及剑门关防御使,拜壮武将军,主者施行。
……
大顺二年五月十七日
制可。”
等天使宣读完毕后,
“臣领旨。”李世民和李弼等众人依礼领旨。
紧接着,房玄龄热情的请天使进屋歇息递上一份仪呈,又给前来宣旨的一干人等,每人都封了一个厚重的红包。
下午,这些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利州城,快马赶往成都。
利州刺史府内,李世民挽着李弼的手,对他笑道,“孤在此,恭贺李都尉高升刺史。”
李弼听到李世民这样说,他一脸受宠若惊,起身面向李世民,郑重行天揖礼,
惶恐答道:“小人全赖殿下栽培才有今日,我不通文墨,利州当以殿下治理为要。”
见李弼很是知趣上道,李世民欣慰的点点头。
他也不客气,当场就安排房玄龄任利州长史、率余下一众文吏,总览利州政务。
自己新设昭武军,以李靖为统军中郎将;李弼为副军中郎将,仍统率两府神策军兵马。
程咬金为副军中郎将,统率新设的虎豹营3000系统士卒;萧斩国任骑兵都尉,统率800玄甲铁骑和200神策军骑兵;
李世民自己,亲自负责招募士兵和练兵事宜,练兵完成后,再补充到各营或新设折冲府。
众人届是叉手行礼应道,没有人提出异议。
堂下李弼,听着房玄龄、李靖、程咬金这些耳熟能详的大名,还有李世民不经意间就出现的强军。
李弼有时候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些人会不会真是大唐英灵下凡来辅佐吉王殿下?而自己接触到的吉王殿下又果敢、睿智、豁达、稳重,极类太宗,和先前传闻的仁和、软弱差异很大。
朝廷授予的利州刺史,已不能激起李弼他任何野心,现在的他,只想尽快融入吉王的核心,在这个体系内获得升迁。
成都城内,黑云压城,气氛凝重。
朝廷旨意,授王建检校司徒、成都尹、管内观察处置云南八国招抚等使等官职,仍任田令孜为西川节度使监军,命将陈敬?押送京城问罪,旨意中未提及剑门关和吉王一事,也未提及新任西川节度使是谁。
王建大怒,在收到圣旨的第二日,王建就自封剑南西川节度留后一职,命人杀死陈敬?和田令孜。
然后号令三军,率8万大军征讨剑门关,被手下谋士周庠及时劝阻。
王建气愤之余,把先前受50军棍在家卧床养伤的华洪,又拖了出来打了20军棍,将其贬为厩将(负责车马后勤)。
后来,长安方面得知王建自称西川留后,杀害陈敬?和田令孜一事,顿时引起朝堂轩然大波,几番争吵之后,皇帝无奈又重新任命王建为剑南西川节度使。
至此,皇帝三年征伐成都陈敬?一事落下帷幕。朝廷耗费钱量无算,最终却白白便宜了地方军头王建。
王建既得西川节度使一职,又听从帐下谋士王先成的建议,下令士卒不许再掳掠抢劫百姓,并设立招安营招抚流民,西川民心渐服,局势日趋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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