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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扶云殿内也笼罩在一片冰冷、死寂之中,带给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萧澈坐在书案后,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忍冬,又落在书案上摆着的书册上。
沉声问道,“这就是她近期常看的书?”
“是。”忍冬答道。
萧澈修狭的指尖将一本绿色书封的册子挑了出来,幽冷的目光落在《青州风物志》这几个字上,越看越觉得通体冰凉。
他闭了闭眼,艰难地咽了几下口水,压低声音问道,“她的首饰和衣衫,可有少?”
“回少主,除了姑娘身上的那套翡翠镶金的首饰,其他都在。”
忍冬胆战心惊道,踌躇了片刻,又道:“想必姑娘是……是有什么难处。”
萧澈冷冷地勾唇笑了下,嘴角边带着一抹森冷的煞气,冷冷瞥了另一侧的萧巳道:
“命人留意各处典当的地方,她想离开,必定会需要换银两,还有命人看住暗地各处倒卖路引和户籍印章的地方。
如果她没有接应的话,想出城就必定会需要这两样东西。”
“是,属下遵命。”萧巳转身急急往台阶下跑去。
忍冬光洁的额头磕在坚硬的地板上,眼波转了几圈,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道:
“少主,姑娘定是有苦衷的,望少主给姑娘一个解释的机会。”
话罢,她又重重地以头磕地。
萧澈并没有出声,仰头望了下眼下已经亮了大半的天际,沉声问道:“苦衷?她有何苦衷?”
回答萧澈的是一片他早就预料到的沉默。
此时的沉默仿佛是在嘲笑着他的自负、愚蠢。
之前种种,她的主动讨好,她的善解人意,甚至连那些温存,都不过是刻意麻痹他的手段罢了。
可他傻得以为她对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还以为自己真的看懂了她眼底的情绪了。
可笑自己还沉浸其中,沾沾自喜。
可到底她为何一定要离开他?
又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的这一切?
想到这里,他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了。
萧澈叹了口气,重重捏了几下后脖,又用掌心用力揉着眼角,直至将眼角变得发红,才无力的垂下。
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忍冬经历了漫长的沉默,终是开了口。
“奴婢虽然不知道姑娘有什么苦衷,但是她一定和半夏一样,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这句话让萧澈回过神来,他侧身目光顿时凝在忍冬单薄的脊背上,冷笑道,“半夏,我早该猜到的。”
话罢,他的唇角勾出另一个诡谲的弧度,眼神冰冷。
就在萧澈沉着一张脸思索时,李承文和萧期、萧久缓步走了进来。
三人刚踏入殿内,就感到一股极具压迫性的气场铺天盖地而来。
萧期和萧久惴惴不安地单膝跪下,沉声道,“属下失职,请少主责罚。”
感觉少主阴恻恻的目光直直落在他们的身上,他眼中灼灼燃烧的火焰仿佛要把他们二人烧成灰烬。
二人只得将脑袋垂得更低。
“可有发现?”萧澈冷声道。
下首两人脊背挺直,将昨夜发生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话罢,见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愈发锐利,只得将脑袋埋得更低些。
萧久沉声道,“虞姑娘十分机灵,但是按着昨夜她的种种表现,属下认为她是临时起意的。
进而猜测,她现在还在城内,属下觉得我们可以在城门口等着,将脸上有黑痣的,以及肤色较常人黑的人都抓出来。”
“临时起意?”萧澈勾唇笑了下。
没错,是临时起意,但却是预谋已久的临时起意。
“让青羽营全力将半夏找出来。”萧澈冷声道。
萧久和萧期愣了下,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心里一时一怔,旋即想明白过来。
少主认为是半夏接应的虞姑娘。
虞姑娘的伪装术,昨夜他们二人是见识过了,所以让青羽营找一个极为不熟悉的人,可能一时无从下手。
但是如是找一个青羽营极为熟悉的人,那么倾尽全营之力,哪里还有找不到的道理。
二人沉声应了声,起身急急往外走。
李承文指尖旋转的折扇堪堪在这一刻收起,负手别在腰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昨夜之事,事出突然,她说的话,让我震惊,所以我不得不重视,事实也证明,她所言都是事实。
如果昨夜没有她,我们会有多被动,你该知道的。
一个一心一意为了你着想的人,竟然会趁乱跑了,这一点我们确实始料未及。她的苦衷,你还不清楚吗?”
这话一落,萧澈的神色明显缓和下来,他抬眸去看李承文,“仅仅是因为她是唐绾的身份吗?”
李承文点头,却见萧澈极为嘲讽地勾唇一笑,嘴角的苦涩,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淌了出来。
“她是想做唐绾,只是不想做我的唐绾。”萧澈捏紧梨花木的书案,目眦尽裂道。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极轻,却又仿佛带着无尽的怒气。
李承文沉默了下,却无法反驳。
毕竟再愚蠢的人,在萧澈用少夫人的身份将她带到席宴上时,都该有所察觉。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逃跑,这不正是代表了她瞧不上青州少夫人的位置。
想到这里,李承文侧眸看了一眼静默地坐在书案后的男子,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关于唐绾口中说的梦,你到底知道多少?”
听见这话,萧澈抬眸,一双幽冷的黑眸定定地望着李承文。
因为萧澈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眼前这人怀疑的地方,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
萧澈想了片刻,薄唇微启,“她说能梦见关于我的事,画舫遇刺、宴会酒杯被下毒,还有千佛寺一事,每一次她说的,都发生了。”
李承文闻言,神色一滞,清眸飞快地眨动了几下,沉声道:
“昨夜那瘸腿少年,说是为了报答虞姑娘的恩情才将密道告诉她的。”
“恩情?”萧澈问。
李承文抿嘴道,“少年的姐姐是千佛寺的受害女子之一。”
还真是巧,巧得出奇了。
等一下,两人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秦嘉。”
萧澈和李承文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萧澈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出了一道沉闷的响声,彻底将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点燃。
“莫非她躲在驿馆?”
李承文凉凉地道,神色十分复杂地看了一眼萧澈,颇有几分同情的意味。
这时,一道匆匆的脚步声往殿内而来。
萧澈幽幽的目光往声音的来源看去,见萧巳推开殿门,将殿外的晨曦带了进来。
“少主,知府大人求见,说是秦使臣要求将昨夜之事大事化小,莫引起百姓恐慌,今日应该打开城门,恢复正常通行。”萧巳气喘吁吁道。
李承文瞥了萧澈一眼,抿嘴笑道,“这人还真是不打自招了,有意思。”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萧澈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去,神色难看地就像是要去拼命般。
不,是捉奸才对。
李承文抿嘴笑了下,缓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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