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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主脑海里都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听见萧澈带着嘲讽的话，顿时回过神来，却看他。
见青州少主云淡风轻地端坐在软塌上，半分生分的模样都没有。
蒋家主神色冷了几分，菱唇抿了抿，撩起衣摆，坐在他的对面，抬手给萧澈倒了杯清茶。
这时才发现，昨夜也是这般场景，虽然从誉王府换到了他的府上，但是不得不承认，气势占了上风的，还是这嚣张跋扈的青州少主。
他敛下了眼底的暗色，点头沉声道：“我昨夜就按少主的话做了，现在看来少主的计划可行。”
萧澈掀了下眼皮却看他：“蒋家主好本事，连整个太医院都收买了，萧澈佩服。”
“哈哈，”蒋家主闻言，拂了拂胡须笑了下，眼里顿时漫上了得意之色，“不敢担，老夫哪里来的能力收买整个太医院，我不过是将担忧之情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萧澈沉默着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就是少主说的，不要用宫内的任何东西一事，老朽不明白？”蒋家主眨了下眼，将像了一夜都没想明白的问题问了出来。
萧澈薄薄的嘴角抿成了一条波澜不惊的直线，眸色深寒道：“蒋家主到了如今还没弄清楚情况？整个京都打蒋家小姐心思的人，又岂止我萧澈一人？”
这话一落，蒋家主愣了愣。
从他们来到这京都，这纠缠熙儿的人是一茬接着一茬，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所以自家宝贝女儿出门时，他特意让亲信护送着。
他思来想去，将那些这段时间刻意攀谈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就听见萧澈不耐烦道：“如不是我介入，今日的蒋家就不是只和顾氏生间隙，这么简单了，估计已经彻底和顾氏决裂了。”’
这话让蒋家主先是一愣，旋即心头剧烈跳动起来。
让蒋家和顾氏决裂的人，绝不会是太子，那么是……
就这些皇子里，就只有那人有此等心机和野心。
“是六殿下。”他话罢，眉宇间皆是冷色。
萧澈点了下头，将手里的茶盏搁下，容色冷冽，眼神坚毅地望着对面的人，沉声道：
“这事本就不是我的行事风格，如不是萧云瑾起了歹心，我也犯不着惹这一身。”
蒋家主闻言，脸色愈发地沉了下去，极力控制住心间的怒气。
这六殿下就是陛下钳制太子和顾氏的利器，虽然他确实是才华出众，战功赫赫。
可他是何等心性、有着什么样的野心，这些在朝多年的老臣，谁人看不清楚。
而自家女儿是什么心性，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如真想对熙儿耍手段，那就是……
如果今日熙儿是为了这六殿下这般，或许他也会选择与顾氏对抗。
想到这里，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乌云翻卷，却又在下一刻清醒过来。
他猛地抬眸对上了萧澈眼睛，瞧见了他眼里的翻腾着的墨色，沉声反问道：
“少主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挑拨太子和顾氏之间的关系，甚至是让我蒋家与顾氏离心离德，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一自私欲。”
这话一落下，房内气氛顿时凝固住。
萧澈捏着瓷杯的手一点一点收紧，浓郁的眉眼凝上了一层寒霜，冷戾横生。
但仅仅一瞬，他勾唇笑了下，眼底的冷意顿时散去三分，“那蒋家主是不想做这国丈了？”
话罢，他悠闲地起身，拂了拂袖口，就想往外走。
却被蒋家主拦住了去路。
“少主稍安勿躁，老朽并非不信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不想和顾氏闹翻？”萧澈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心思戳破。
只见半百的人被这话嗝了一下，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蠕动了几下唇瓣。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到萧澈笑道：“我确实是对顾氏心有芥蒂，不过这事不过是为了看看温顺的太子殿下，会不会因此和顾氏闹翻，并不是要蒋家主在青州和顾氏之间择一，蒋家主过虑了。”
蒋家主垂下眼眸，深色的瞳孔闪着暗光，默了好半晌，才沉沉道：“少主此话当真？”
却听见萧澈挑了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懒懒道：“就是萧云琦没了顾氏，凭你锦州和我青州，他不一样能登上那个位置，眼下就是蒋家主愿不愿意的问题了？皇后的位置？甚至不久的将来取代顾氏？”
萧澈侧眸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的蒋家主，勾唇笑了下，轻飘飘落下一句话：
“如果想要那个位置，眼下蒋家主就必须成为一个将女儿最后一滴鲜血都榨干的父亲。”
“少主何意？”
萧澈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了一抹凉薄的弧度，信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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