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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冉双拳握紧,心知此事不仅关系着萧云琦的身世和将来,更关系着整个顾氏。
他只得将满腔的愤怒压下,转身就走。
少年一走,萧澈脸上的笑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唐绾走到他身侧,沉声道:“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当年的事,除了顾丞相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萧澈紧紧闭了闭眼睛,心头有两股不同的情绪在交战着。
“萧澈,我们眼下还无法确定萧云瑾和慕容兰时到底想做些什么,所以……或许顾氏是我们能……”唐绾揪住他的袖口,轻声劝道。
萧澈一言不发,就只是紧紧地闭着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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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顾府的,被下人扶下马背时,浑身湿透了,就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幽幽的目光一瞥见高大府邸的牌匾时,感觉肩上顿时被一座大山死死压住。
胸腔的口气越发稀薄起来,顿时憋得脸色发红,他只得抬手攥了几下衣襟,伸手推开身侧搀扶的人,脚步踉跄地往府里走。
“小公子,你怎了,可是身子不适,可需要属下去请大夫……”顾管家一路追着少年是身影,心里急得不得了。
顾?冉直到站在父亲的寝室门前,才堪堪回过神来,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才见满心的慌乱压下,转身朝着不断走近他的脚步声看去。
深不见底的眼眸迸射出了骇人的幽光,他缓了又缓,才沉声道:“我没事,我有要事和父亲谈,你去将府里的大夫唤来,就守在门外。”
顾管家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点头道:“是。”
顾?冉深吸了一口气,微颤的手掌还未触及房门,就听到房内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他愣了下,伸手推开房门,又紧紧将房门关上。
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往父亲的床榻边走去。
“发生何事了?”顾丞相将手里的折子搁下,抬眸去看一脸天崩地裂的少年,花白的眉毛扬了扬,“到底何事?”
少年咬了咬牙,还是将藏在衣襟里的那封信递了上去。
下一刻,房间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
少年小心翼翼观察着父亲的脸色,见他只是眉头皱了皱,神色没有多少变化。
顾?冉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小声问道:“父亲……”
顾丞相将那信笺左右看了几遍,最后却苦笑道:“萧澈做事总是这般出意料。”
少年点头,又将萧澈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顾丞相闻言,神色才稍稍有些变化,伸手握住顾?冉的手腕。
少年起身覆在他的耳边,就听到他沉声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你命人往行宫里的人递个消息,只能……”
顾?冉听完,浑身渐渐回暖,心中的慌乱这才平息下来。
“快去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顾丞相见自家傻儿子呆愣的模样,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顾?冉点头,直起身子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了脚步,转头刚想去问自己父亲为何面对能如此淡定。
明明信中的话,稍有不慎,就足以摧毁整个顾氏、
可一转头,疑惑的目光却瞥见了床榻上的人,正用手背压住剑眉,一半的身子被笼罩在黑暗中,半张露在外面的脸庞变得僵硬。
他低低道:“不可能,我的嘉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不可能。”
嘉儿,是顾?冉从没见过面的长姐,在生太子萧云琦的时候难产了。
顾?冉的舌头好似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到嘴的话都全数咽了回去。
站在原地,缓了一会,他才出声,宽慰道:“父亲,这事或许有什么误会……”
可话还没说,就被他开口打断了:“我要见萧澈。”
顾?冉点头道:“好,我去安排。”
顾丞相看着手里这封信笺,心头浮现了一丝欣慰。
不管萧澈和萧云瑾有什么纠葛,萧澈在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旋即出手将这件事瞒下来,这就已经能说明他的心意了。
就算他再恨顾氏,却不能置萧云琦于不顾。
这般想来,顾氏和萧澈也并非没有和解的机会。
想到这里,顾丞相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眼下太子殿下身边有锦州蒋家,再加上青州和顾氏,等唐少将军回京后,那摇摆不定的琶洲唐家军想必也会坚定地站在太子这一边。
整个大萧,再也没有什么人能撼动萧云琦的帝位了。
可是眼下却出了这一出。
他捏住信笺的手指禁不住又用力了几分。
如果这就是严帝手里的杀手锏,那么就算是他再怎么想否认,这信中所言只会是真相。
萧云琦并非严帝亲骨血。
既然陛下不仁,就不能怪臣下不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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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偏院内
“什么,朝堂的米粮已经运到了宁江了?”刘天瑞脸上的神色逐渐紧绷起来,消瘦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李承文立在一侧的书案旁,脸色也沉郁极了,“朝堂的米粮比我们预想的早了五日到达宁僵各处,那唐少将军并没有走官道。”
刘天瑞闻言,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一颗心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绳吊了起来,他哑声又道:“京中的米价也正常了?”
李承文点头道:“是,本来京中和刘氏有生意往来的米商都同意每日限量出售米粮,又骗官府府人,手里已无米粮,将大部分米粮都存在了仓库里,但是这几日所有人的粮仓接二连三被盗了个干净,所有人损失惨重,又只能将这哑巴亏吃下,如……”
话说到这里,李承文顿了下,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瘫倒在太师椅上的刘天瑞。
刘天瑞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问道:“说下去。”
“如二公子不是在秦王府做客,想必那些米商定不说善罢甘休。”李承文补充道。
刘天瑞死死地闭上眼睛,眉头紧压,头疼得厉害。
他沉默了片刻,在才幽幽问道:“刘成,你觉得,我该如何?”
李承文摇了下头,顿了片刻,才道:“这事本就不是二公子一人谋划之事,您该问问主屋那位。”
这话一落,刘天瑞顿时明白过来。
自从那酒庄被云家大小姐一把火烧了后,所有倒霉的事就都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想起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儿,刘天瑞恨得牙痒痒。
起身拂了拂袖口,就往主屋走去。
在凉亭处,见到了正在作画的萧云瑾。
可战战兢兢地将他办砸了的事说了出来,却见他依旧神色自若地埋头作画,连一个眼神都没抬起来看他。
刘天瑞心中的惧意愈发深了几分,膝盖一软,险些跪倒这台阶上,颤声道:“殿下,您觉得接下来该如何?”
这话一落,只见凉亭中的人才顿住了下笔的动作,缓缓抬头朝着他看来,一双幽深的眼眸里却亦如往日般平静无波。
只见他幽幽叹气道:“眼下这事,你我已然占了下风了,此刻,我们只有一件事可做。”
“什么?”刘天瑞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小声问道。
萧云瑾嘴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等,等下一个机会。”
刘天瑞歪头愣了片刻,不知为何见到萧云瑾这副模样,心中的慌乱一下子散了大半,他拱手道:“多谢殿下赐教,刘某受教了。”
萧云瑾朝着他挥了挥手,目送着刘天瑞离去。
此刻凉亭里仅剩下萧云瑾和刘元二人,气氛顿时一凝。
萧云瑾低头看了一眼,白纸上的墨点,心头一阵烦闷,旋即大手一扯,将那画着墨竹的画卷掷于台阶下。
顷刻间,眼底似有无边的墨色在翻滚着。
刘元小心翼翼地上前,就见自家殿下正用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捏着眉心,一副风雨欲来的神色。
“这一次,一根筋的唐墨一反常态,不仅绕道,还提前将米粮运到了宁江,我们的提前在各处险要埋伏的人都扑了个空,这一次我们小看了唐墨了。”刘元犹犹豫豫道。
却见萧云瑾眉心紧皱,神色愈发阴冷得可怕,他咽了咽口水,接着道:
“朝堂送去的米粮缓解了宁江各处的燃眉之急,各处的难民也被就近安置了,眼下只有京都郊外那些难民了,殿下想看到的,难民围城一事,恐怕是要落空了。”
“呵呵……”萧云瑾沉默了许久,突然冷笑了几声,打破死寂般的气氛,生生将手里的画笔折成几段。
“还有……那温崇还真有些能耐,眼下京都外的难民已经被安置妥当了……”
总而言之,现下的京都除了冷宫里发生的火灾和没有什么地位的梅妃之死,一切都正在朝着对太子有利的方向发展。
萧云瑾死死握住双拳,冷峻的外表下,满是汹涌不甘的怒火。
明明他为了那个位置,献出了一切,可到了如今却什么都没有。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这世道对他萧云瑾太不公平了。
他无法接受,也不会屈服。
一切还来得及,一切一定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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