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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瑞接到刘氏给他的信后，就将房内的东西都一并砸了。
等到秦王府的管家赶来时，房内已经没有一件东西还是完整的，只得去禀了林侧妃，可这些日子，侧妃一直贴身陪在王爷身边，寸步不离。
管家眼下也拿不了主，虽然早上，满京都人都知道了刘氏给朝廷捐出了一万两白银，和两万套棉服，用作难民过冬，此举无疑是诏告天下，刘氏支持太子萧云琦。
此后，自家王爷恐真的再难翻身了。
见这陷入疯魔的人，管家一时两难，按着自家王爷的性子，这人断不可能再留在府里，可是先去他又是贵客，他左思右想，只得命人去请来刘成来带走这刘二公子。
李承文站在房门口时，见到的就是坐在一片狼藉中的刘二公子，他悄无声息地低下头，压住了疯狂往上勾起的嘴角，以拳头抵唇，缓了下心神，这才缓步往房内走去。
“刘成，你怎么来了？”刘天瑞猛地抬起头来，极力克制住心头的愤恨，脑海里也如刀绞翻滚般，疼痛难忍。
李承文边往里走，边拾起地上东倒西歪的东西，缓缓道：“二公子要不回株洲向刘族长辈赔礼道歉，兴许刘氏族里还能有您的一席之地。”
刘天瑞闻言，死死咬住唇边，面色因为疼痛而显出了几分苍白之色，他固执地摇头：“我没有机会了，这就是他们给我的最后的机会，可是那个莫道长骗了我……”
想起那人过去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说，以后坐上帝位的人是秦王萧云瑾，并不是太子时，那斩钉截铁的模样来。
可是他却连自己的死期也没算准，真是可笑。
李承文闻言，神色一僵，旋即转身将房门关上，这才沉声道：“二公子，属下却还是信莫道长的话，毕竟他说的都一一兑现了，除了秦王登帝，可是目前太子不是还没……”
听见这话，刘天瑞猛地抬起头来，沉默了片刻，却又在下一瞬绝望了，他苦笑道：“眼下太子已然得了民心，萧云瑾哪里还有机会，他现在的处境比我还不如，毕竟我只要服软，刘氏还不至于不给我一口饭吃。”
“二公子对刘成有知遇之恩，刘成从不敢忘记。刘成自问看人从未错过，不管是二公子您，还是秦王殿下。”李承文满眼真挚地道。
这话说得刘天瑞心底生出了些动容来，他抬手拍了拍李承文的肩膀，沉声道：“难为你了，不过以你的本事，就算不跟着我，刘氏的人也会重用你的。”
“可是！”李承文反手位握住刘天瑞的手臂，沉声道，“可是如刘氏当家不是您，我刘成待在刘氏又有何用。”
他的这些拍马屁的话，在常日里，刘天瑞就时常能听见，可这一刻对上他的这双满是坚定的眼眸，刘天瑞竟然有些想信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片刻，最后还是刘天瑞率先移开了目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可是事已如此……”
“不，二公子还有机会！”李承文又道。
“什么机会？”
“只要未来登上帝位的人是秦王，刘氏就是您的囊中之物。”李承文一脸正色道。
可这话一落，就听见对面人嗤笑了一声。
抬手就将他推开了。
李承文闪躲不及，整个人一下子往后倒去，惊慌失措之际，他双手撑在了身后的地板上，顷刻间手掌就被锋利的瓷片割得鲜血直流。
刘天瑞愣了下，却板起一张脸，冷哼道：“这几日萧云瑾那个样子，你还觉得他能翻身吗？”
“太可笑了，我就连一个刘氏家主的位置都得不到，我如何帮萧云瑾？”话罢，他转身朝着床榻猛踹了一脚。
“属下，这些日子在刘氏各地呈上来的账本中发现了些端倪，如果能好好利用好这事，那么秦王殿下就还有翻身的余地。”李承文继续诱哄道。
这话一落，刘天瑞转头朝着他看来，沉声道：“何事？”
李承文解释道：“此事可大可小，可莫道长在测国运时，并未提及，卑职之前就没将这是放在心上，但还是命人去那地查看了一番……”
“到底是何事？”刘天瑞被他说得愈发好奇起来，一颗心下意识提了起来。
“是疫病！”李承文缓缓道，抬手漆黑的眼眸一错不错地对上刘天瑞的目光，“不知二公子可记得，在西南有一大块良田，刘氏每年都从那处收买稻米，可是今年却连往年的一半收成都没有，我就命人去那地看了下，却发现良田里的稻穗都烂在了地里，那处山庄里的农民都闭门不出，一问才知道许多人染上了一种病。”
刘天瑞闻言，感觉浑身瘙痒难耐，仰着脖子道：“那朝廷不知情？”
“不知，不过那处地形较为复杂，那府衙一时不查，也有可能。”李承文道。
“那为何你说这病能帮助秦王夺位……”刘天瑞话说到一般，旋即瞪大了双眸，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
“这、属下也是没了办法，这天下大势已定，太子殿下有顾氏，还有锦州蒋家和青州，只有乱起来，秦王才会有机会，二公子您说是不是？”李承文垂下脑袋，低低道。
这话就如一道惊雷在刘天瑞心头炸响，他久久未言，缓了又缓，才看向一侧规规矩矩站着的李承文，满眼戾气问道：“你竟有如此良策，为何不亲自去告诉萧云瑾，而来告诉我？”
李承文闻言，神色未变，单膝跪在刘天瑞眼前，沉声道：“事成之后，属下想要一人！”
“谁？”刘天瑞抿这眉头问道。
“云家大小姐。”李承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原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怪不得能想出这般歹毒的想法。
刘天瑞闻言，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细想了片刻，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他从没想过将那人牵扯进来，可是这些日子，刘天瑞很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
眼下不是他顾首顾尾的时候，至于云家小姐……
李承文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沉到了深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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