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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趁她睡着,偷偷给了她一块金子?
难不成是知晓她要远去西北,为她送盘缠来了?
可熟知她的人素来是知晓的,她向来不缺这些黄白之物,何况此次去西北,母亲是与她同去的,自也不需要她个小丫头来张罗。
天才蒙蒙亮,她又向来贪睡惯了,丫鬟们也不会此时来扰她清梦。
曹氏并不想把唯一的独女教养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娇小姐,她向来认为,女子出生时有父母、出嫁后有夫君撑着,自是享福的好事儿,但也不能磨灭了自身,事事依靠旁人,免不得被小瞧了去,久而久之,也便失去了原本的自我。
沈国公和大长公主唯一的嫡孙女,她曹静淞的女儿,并不需事事掐尖要强,但定是要有自己的主意的,省的往后轻易被人蒙骗了去。
清溪在曹氏这番教育理念的刻意引导下,除了生病或刻意在长辈面前讨好撒娇时,也算得上独立,这反映到生活中的琐事上,哪怕是对待手下的丫鬟仆从,她向来是自己方便的事儿,能自己做便做了,并不假于他人之手。
她自己起身,将床帘挂起,对着清晨微弱的曦光打量手中这方方正正的小家伙。
它个头约莫寸长,上面还卧着一只小乌龟,脑袋微微向前伸着,背上隆起,刻着清晰的六角纹路,有一细绳贯穿其中,她大约比量了一下,似是正方便她戴在手腕上。
她瞧着新奇又好看,可自己带了半天却戴不上,她原是想着唤平安为她戴上,可刚打开房门口,便被沈敦海用披风裹着抱了进来。
曹氏看着这小丫头,原本喜气的脸一瞬间又垮了下来,这一个个的,净不给她省心。
她原本此时提出去西北,一是父母亲年纪大了,虽对这小外孙女喜爱的紧,但打她出生以来,却没见过几次。父亲庶务繁多,他的一举一动事关边境安危,自不可因琐事耽搁,也便只有她带着小丫头过去方才稳妥。二是清溪实属声名过甚,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事儿,她带她出门暂且避上一避,小姑娘也能安稳上一段时间。
她育有二子一女,沈清昼素来是个老成持重的性子,是非分明,对待唯一的小妹虽是和颜悦色居多,但对待家中这位略略透着纨绔性子的幼弟,甚至比亲爹管教还严格,沈清暮对长兄是又敬又怕。
男孩子总是向往英雄,对待自家祖父与外公少时驰骋沙场、奋勇杀敌的光辉事迹好奇的紧,他常常能从励志当一位优秀将军的沈清淙的耳中听到那些过往的细节,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反倒是更亲近些。
沈清淙的军事才能是从小便显露出来的,他不仅熟读兵书,精研兵法,武艺高强,更难得是他对时下局势把握的也非常精准。
但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将军,仅仅如此,是远不够的,最终要的是要在实战中,将所知所学灵活运用。
曹氏的父亲曹德,不仅是大周朝唯一的异姓王,且以国号为封,可见荣宠之盛。
曹德不仅善打仗,更善练兵,沈清淙仰慕已久,他有意投到周王曹德营中,但往年均以年纪为由被推拒了,此番周王倒是难得松了口,在回信中直言:“此子大才,可赴沙场。”
周王曹德此时方才应允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沈清淙乃沈家嫡子,又是二房独子,且年少有为,可这样人家的孩子,定也是骄傲、自负的紧,他据绝他,主要是为了磨练他的性子,过刚易折,越是自信,反倒是越容易失败,尤其是在战场上。再者说,近年来边关安稳,左右他年纪还小,倒不如多与父母、玩伴多待几年,既当了军人,整个余生便是交付给了沙场与兄弟,并没什么年少时光可以回忆,沈请淙如此这般,反而甚好。
沈清淙此番倒是遂了心愿,可沈清暮一下又是痛失玩伴,一下子又要与他最亲近的妹妹告别,真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今个早晨倒好,悄没声偷偷收拾好东西放在了曹氏的行李中,自己则扮作小厮侯在一旁,只待队伍出发,他蒙混在其中,行至半路再露出身份,母亲定不会将他再赶回去。
他想法是好,但却低估了曹氏的细致。
且不论,他年方十岁,身高、模样与寻常小厮都差距甚远,就说自己的孩子,身形、体貌自是了解的很,她甚至都没细瞧,便将人群中的沈清暮拎了出来,交给了沈清昼。
被这皮孩子惹的,气还没消,想着清溪是第一次出远门,怕有疏忽,便早过来瞧瞧。
可小丫头,竟只穿一层单衣便想往外跑,全然不顾自己尚未好透的身子。
清溪看母亲脸色似是不好,便从沈敦海的怀中挣扎着转身,欲往曹氏的怀中钻去。
曹氏有心想晾晾这个小姑娘,故作恼怒地歪头不理她。
清溪如何不知,母亲是和她闹着玩呢,便献宝似的,将手中那金晃晃地小玩意递给了曹氏。“这个吊坠酥酥喜欢的紧,劳烦母亲帮酥酥戴上吧。”
曹氏见小姑娘与沈敦海父女二人挤眉弄眼地,扑哧一声直接笑出声来,又听着小姑娘甜甜地左一句劳烦又一句母亲,什么旁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只想将这小丫头接过来,搂在怀中,好好地捏上一把她肉嘟嘟地小脸。
没等她将心中所想变成现实,沈敦海却忽地脸色大变。
曹氏不解地望向丈夫。
他向来疼爱清溪,在家人面前,又惯是个嬉皮笑脸地性子,不是要紧地事儿,神色定不会如此严肃。
“酥酥,你这物从何处得来,快与我细细说来。”
清溪还有些疑惑,父亲为何突然如此紧张,但曹氏却已然明白了一二。
她父亲乃当今周王,她并不似寻常妇人般毫无见地,仅是看着那小印上的龟纽,便已然猜测到三分。
时下虽民风开放,但依旧等级分明,不论是官印还是私印,都是又定式的。
这龟纽,连她父亲都是用不得的。
普天之下,配得起这龟纽的不过当今陛下、皇后、太孙三人。
加之这印章浑身上下皆为金铸,怕是皇亲贵胄也是用不得的,遑论寻常百姓,这物品的出处自是很明显了。
可太孙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物品交予一个不满七岁的小丫头。
沈敦海则对此更加了解三分。
它的分量可不一般。
此乃太孙金宝,共有两枚。一枚文曰“皇太孙印”,坠以朱绶,不仅代表了皇权、荣耀,批复公文时也定要印章以示身份;另一枚怕就是自家女儿手上这枚,原本明黄色的丝带被小姑娘喜欢的红绳替代,怕不是为了给女儿消灾祈福吧。
他想到这里,面色倒是缓和不少,心里那些隐隐的担忧又好似不复存在。
据说,太孙的私宝,可暗中调动他的全部力量,这可是掌握了太孙的全部命脉。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怕是连当今陛下对太孙的势力都仅是略知一二,太孙此番托付,干系重大,自家小女一个莽撞,太孙的小命搞不好都交代在了她手里。
不过,太孙既然给了清溪,自是也无妨的,那些传言搞不好也都是故意夸大了。
但一想到那一丝丝可能性,他便觉得还是马虎不得,本想让曹氏为清溪妥帖地收起来,又心里觉得不好,索性便叮嘱曹氏为她系的再严实些。
曹氏自是知晓干系重大,又寻来一根红绳,在原有的基础之上,绕了两圈,仔细地叮嘱了清溪一番方才便罢。
她倒是不似沈敦海那般心大,她眼下已然觉得不妥了,无论怎么说,太孙对清溪终究是太过了些。
便是自幼看着清溪长大的沈清远,打小得了什么好东西,不都是紧着清溪挑选,可眼下有了未婚妻,那顶好的不也是先送往那府中去了。
她说这话倒不是故意捻酸,年少慕爱,一整颗心都恨不得双手捧到对方面前,还唯恐别人瞧着血腥,遑论那些死物。
此乃人之常情。
太孙哪怕再看重这个妹妹,也自该如此。
若是他真的生了那个心思,这一切便也就解释的通了。
那四方城,她连一步都不想让自家乖女儿迈进去,遑论嫁入皇家。
外人虽瞧着光鲜体面,可心里的苦楚,又有几个能知晓。
说句僭越的话,她倒是瞧着皇后,都没她这个小小长安城小吏的夫人过得潇洒自在。
清溪看着自家父亲母亲,今日倒像是那变脸的艺人,一个方才作罢,另一个又粉墨登场了。
她哄起人来,向来是一万个点子也能想出来的。
大家向来爱摸摸她的小脑袋,左右今个儿还未梳妆,若父亲、母亲开心了,小脑袋被摸上几下,倒是也无妨。
于是,她紧紧抱住曹氏的双腿,把小脑袋向前一伸,蹭了蹭曹氏的手心,而后又跑到沈敦海身旁,如法炮制了一番。
【作者题外话】:沈敦海:我可真是干啥啥不行,自我安慰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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