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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清溪冲皇帝伸出了的大拇指和食指，眨着眼睛小小地比划了那么一下。
皇帝失笑，往日里没觉得，今天瞧着小丫头这会子的?N瑟劲倒是像极了她亲爹沈敦海。
“不若朕给你出个主意吧，不用存钱，还能让你周哥哥娶个体面媳妇的那种。”皇帝笑着对小丫头说道。
清溪眼眸一亮，眼巴巴地瞅着皇帝，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皇帝右手握拳，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道：“你长大后嫁给他不就是了，哪里还有比娶个郡主更体面、更荣光的事，更何况，你可是朕亲封的长安郡主，自是比寻常郡主还要尊贵些。”
沈国公瞅着自家孙女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心瞬间沉了一半。
这小丫头从小也没受什么苦啊，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怎的就如此财迷，为了省点银子对这种狗屁提议心动。
“皇爷爷，您说的对，不过我是要招上门女婿的，此事儿还得看看周哥哥同不同意呢。”
清溪一本正经地说道。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
堂堂太孙，能去给人当上门女婿？
他心中不由有些慌，那狗崽子还真能办出这种事儿来。
左右他觉得宫中这些破事儿糟污的很。
沈国公则是收起了脸上的郁色，嘴咧的就快要上天上去了。
不愧是她乖孙女，干得好。
周景初这些年远在西北，就算偶尔回来也不见得能与他肩上一面。
皇帝原本就有心要多了解一下太孙的情况，在他的刻意的引导下，二人聊的倒是十分热络。
沈国公这个正牌祖父，一时间竟有些插不上话。
正当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时，一位内监从大殿之外弯腰走了进来，通禀道：
“陛下，沈敦海沈大人求见。”
“爹爹。”小丫头听到是自家爹爹前来，一双璀璨地星眸不由自主地弯了弯，脸上也挂上了甜甜的笑容。
沈敦海四下瞧了瞧，见并没有外人，行礼后便将自家的小姑娘一把抱了起来。
“可是案子查明了？”皇帝出言问道。
“回禀陛下，正是。姜侍中、齐侍郎二位大人已在路上了，稍后便会将一干人证物证带上来。”沈敦海回道。
清溪正窝在自家爹爹的怀中，惬意地打着哈欠，不过须臾，便瞧见姜兰璧和齐悦爱的父亲带着一位陌生的叔叔走了进来。
许是介于文人多重风骨的考量，他的手上和脚上并未被捆上镣铐。还是确认了他案犯的身份。
他甫一进门，便哭着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陛下，老臣有愧于陛下啊。”
“说来听听。”皇帝随意地摆弄着一本折子说道。
“老臣羞愧，无法亲自开口，请陛下宽宥。”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伸直双手朝着皇帝恭敬地举了起来。
内监瞥了一眼皇帝的神情，快步走向前，将折子递给了皇帝。
清溪方才与皇帝聊的开心，这会子只当他是一位和蔼的爷爷，因此也没有多少畏惧之意。
出于好奇，她忍不住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眼巴巴地瞅着那本折子。
沈敦海抬手按了按自家闺女的小脑袋瓜，出声调笑道：“我们酥酥竟还有透视眼不成。”
“爹爹。”清溪不满地喊道。
沈敦海瞧见自家女儿微微嗔怒的表情，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这事儿还是挺有一番教育意义，便小声与清溪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竟果真是卜行之大人那位年轻的妾室惹的祸。
科举当天，卜大人的妾室派了仆从前去给他送衣服，与此同时，将考题的答案贴到了衣服的内袖之中。
考场里面的老仆人收了好处，将答案卷起送给了那名戏子及其他缴纳了钱财的考生。
这才造成了今日的祸端。
清溪怜悯地看向那位卜大人，心中情绪复杂，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酥酥是同情那位卜大人？”沈敦海问道。
小丫头这般年纪，一贯怜惜弱者及无辜之人，若是对其产生同情也是常理。
清溪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位大人虽没有直接参与舞弊案，但他却是一切事端的源头和导火索。”
若他没有贪慕年轻的妾室，让原配妻子失了威势，那妾室又岂会恃宠生娇，为了钱财勾结刁奴，使得他陷入今日的险境。
若这一切没有发生，那些考生有的会踏入朝堂，有的会回到书院的教室之中，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位置，踌躇满志地向着自己的理想奋斗。
归根结底，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卜大人身上。
他或许一生清正廉洁，或许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可他却始终不明白这一点：手握特权之人，如果保护不好手中的权利，一着不慎，便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利刃，握的正，便是一把锋利的武器。
反之，便是送自己上路的凶器。
沈敦海瞧见自家女儿尚显天真的面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脊背。
他知道，小姑娘虽嘴上这么说，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
这丫头，最见不得这种场面。
“爹爹。”清溪将小脑袋再次在沈敦海的肩窝处蹭了蹭，寻求着这个世界上最安心的依靠。
“睡会吧，爹爹一会带你回家。”沈敦海温柔的说道。
“爹爹，到家后要把酥酥叫起来，我还有一个大秘密要同爹爹讲呢。”小姑娘瓮声瓮气地说道。
沈敦海轻缓地摸了摸自家闺女的脑袋，低声说道：“乖，睡吧。”
待清溪沉沉睡去，沈敦海生怕自己的说话声扰了她，小心地将怀中的小丫头小心地递给了沈国公后，接着姜侍中与齐侍郎的话，将事情的原委与皇帝一一细说了下去。
“禀陛下，经过微臣几人细查，北方学子落榜一事虽属偶然，却又实属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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