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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家医馆管事的攥紧了手，低着头，毕恭毕敬地模样，压低声音询问着厉家家主。
“那小子如今在何处？”
“回老爷，人我已经处理了，唯今之计还是要堵住幽幽众口。”
“废话，没用的东西！”
厉扬怒斥一声，管事吓得一个哆嗦，连退后几步，隐约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威压，大气也不敢出。
“卖出去的药有多少？”
“研制出来的新药，有一半已经售出。”
管事畏畏缩缩，说话间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先拿一部分银两堵住那家人的口，其他的再做打算，”厉扬顿了顿，抬眸看着管事，气不打一处来，眼底隐隐有怒意，“滚吧，再办不好，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是……是老爷。”
管事哆哆嗦嗦的加快步伐离开，直至出了长廊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冷汗，脸色阴沉着。
屋内，厉扬颓然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门外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一个侍卫站在门外。
“老爷。”
“进来，查到什么？”
侍卫缓步入内，上前站到一侧，半跪在地。
“确实如由华所言，他们大小姐要在当日推出新药。”
“黄毛丫头，竟敢算计老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厉扬明白过来，知晓此事是柳云笙有意算计，怒不可遏，从椅子上腾起身，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爷，还查到一事。”
“说。”
“冉竹医馆，是凌王世子名下。”
听着，厉扬眼底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震惊，方才振振有词的模样瞬间收敛了不少，陷入沉思。
凌王府他惹不起，只好哑巴吃黄连，赔偿了一大笔的钱财。
夜里，管家将账本拿来给厉扬过目。只匆匆一瞥，厉扬的眉头拧成了一条黑线，脸色十分难看，浑身散发的暴戾的气息。
厉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抬眸看向管家。
“吩咐下去，让各大药材商抬高药材价格，我倒要看看她是有通天的本领，没有了药材，我看她还怎么做生意。”
“是，老爷。”
……
朝堂之上。
各班大臣依旧争论不休。
没过多久，战事吃紧的消息传遍的大街小巷，百姓们也开始担忧。
这日，大殿上，几位老臣联名上书。
“皇上，如今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此事不能再拖了。”
“左丞相所言在理，请皇上尽早做决断。”
龙椅上，皇帝余光瞥向凌王爷的方向，目光还未触及，就被挡在跟前的慕夜溟拦下。
“皇上，还请皇上为百姓考虑。”
“臣等附议。”
文武百官齐齐高声附和，皇帝听着眉头蹙起，不时揉着太阳穴。
“都退下吧，容朕再考虑考虑。”
“皇上……”下面官员还想继续劝说。
“退朝。”
皇帝有些烦躁，甩了甩衣袖，起身离开龙椅，转身回御书房。
百官面面相觑，不由长叹一声，低声交谈着。
“祖父，我们回府。”
“溟儿……”
凌王爷瞥了一眼慕夜溟，见他黑着脸，欲言又止，随他一道回府。
朝堂之上，与凌王爷交好的几位老臣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有些异样。
“你说，他在犹豫什么？”
“想必年事已高，糊涂了。”
几人低声议论着，都摇了摇头，缓步出了宫门，各自回府。
黑暗笼罩着整座京城，浊乱的气息在城墙上空搅动着。远在边关，兵刃交接的声音夹杂着孩童的胡闹声，鲜血染红了黄土。
翌日清晨，王府门外响起了动静。
柳云笙和慕夜溟被惊醒，穿戴整齐后出了易青阁，前往府门。
“管家，发生何事？”
“回世子世子妃，外面来了不少百姓，将王府围了个水泻不通。”
“为何？”
柳云笙轻声询问着，管家脸绷紧了，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
管家支支吾吾的，“百姓们都在私底下议论王爷贪生怕死，不愿挂帅出征。”
“什么？”
慕夜溟脖颈上的青筋腾起，眼眸里难掩的怒意，白皙的双手紧握着椅沿，冷眸看着府门。
柳云笙察觉到慕夜溟的神色变化，纤细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温声安抚道，“别着急，百姓们皆不知实情，难免以讹传讹。”
“世子，可需将人赶走？”
“不必，开门吧。”
慕夜溟稍微平复了心情，吩咐管家打开府门。
果然，门外围聚了不少百姓，见府门打开，都聚拢上前。
百姓们看清来人，都咽了咽口水。
慕夜溟的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的威压让人不敢靠近。
侍卫上前一步，手中握着剑，随时保护着慕夜溟。冰冷的剑刃看着眼里，着实有些吓人。百姓们站了半晌，不约而同地散开了。
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晌午，柳云笙前往医馆看诊，一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
“听说了吗？边关好几座城都被攻下了，我看很快蛮夷就要攻进城了。”
“当真？”
“我还听说凌老将军一直不愿出征，指不定没几日城就守不住了。”
茶楼里传来几个妇人的交谈声，窃窃私语的，恰巧被柳云笙听了去。
“这凌老将军也真是自私，平日里拿着俸禄，现在竟不愿保卫国家。”
“没想到凌老将军竟是这样的人。”
一旁的几个妇人一阵唏嘘，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柳云笙听着，抿紧了唇，心里十分难受。
碧语听不惯，要冲上前和那几个妇人理论，“世子妃，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意的侮辱老王爷！”
“碧语！”
柳云笙连忙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世子妃，她们简直欺人太甚，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不了解，我们亲近的人自然清楚，可凭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堵幽幽众口，任由他们说吧，公道自在人心。”
柳云笙劝说着，眼底却闪过复杂的情绪，只觉此情此景，甚是熟悉。
“走吧。”
听着，碧语余光不时瞥向茶楼，眼底愤愤不平的怒意依旧未散。
但无奈柳云笙吩咐下来，也只好紧随她前往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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