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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也没有机会再去多想了。
北羽与伏浅本就是宿敌，北羽自持多年的大国，向来看不起半路崛起的伏浅。
可这次，却被打得这么惨，整个北羽军都憋着一口气，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将士们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个个前仆后继地往边城门口扑。
“敌袭，赶快集合！”
纵使边城的守卫军喊破了嗓子，但北羽来势汹汹，一番冲锋下，已经接近了城门口。
慕夜溟用计巧妙，即使人数已经占了优势，他却并不打算强行拿下他们。
伏浅大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防备之下，慌乱了一阵子后，训练有素地将他们拦在了城外。
可这也只是暂时的，在接连几轮攻城过后，边城的城门摇摇欲坠。
看形式，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太久。
可眼看着胜利在望之时，慕夜溟却没有再下令继续攻城，反而阻止了林桑。
“这是为何，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突然被阻止，林桑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夜溟，指指已经快要破碎的城门，很是不解。
慕夜溟摇了摇头，挑起眉头，“如今伏浅军后路已经被我们截断，他们所在的边城便是一座孤城，没有粮食补给，坚持不了太久，我们没有必要强攻，这样会损失很多人。”
慕夜溟一直在后方督战，战场上的情势他比谁看得都要清楚。
北羽与邺城两军就像是在进行比拼一般，生怕对方小瞧了自己，全都奋不顾身地往前冲。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在伏浅拼命抵抗之下，尤其是右路大军，在半个时辰之内已死了数千人。
就算他们人再多，也经不起这样的速度，更何况，他们最主要的敌人并不是眼前的伏浅大军。
而是远在伏浅京都的主君！
在这里损失这么多将士，对他们才是真正的不利。
被慕夜溟冷淡的眼神吓了一跳，林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当即心虚了起来。
右路大军是他率领的，此番死了这么多人，跟他的指挥有脱不了的干系。
尽管慕夜溟并没有打算责罚他，可是林桑却还是忍不住自责起来。
他用力地咬着牙，惭愧地低下了头，“属下知错。”
他低声认着错，同时，心中对慕夜溟又多了一分认同。
不管慕夜溟到底是不是北羽人，但在此刻，他确实在为邺城着想。
林桑愧疚地想着，脸上的恭敬之色再度浓郁起来。
只不过这样的细节，慕夜溟并没有察觉到。
此刻的他已经开始谋算起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此次两路大军出征，已经将伏浅层层围堵在了边城里，如果没有援军，拿下他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北羽危局已解，没有了徐丞相的威胁，他们接下来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耗下去。
如今唯一的威胁，便是伏浅主君！
他沉默地想着，眉头却慢慢地皱了起来。
与先前所有的敌人都不同，此次之敌，他甚至都未曾见过。
但是对方的威胁却始终悬在他的头上，根本无处躲避。
这一边，慕夜溟难得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而另一边，在伏浅大军被围时，北羽获胜的消息便已经传回了京城。
作为统帅北羽军的元帅，凌王爷此次并未出征，所以他也是最关心的战况的人。
虽然知道有慕夜溟在，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没有得到一个准信，他的心却始终放不下。
未央宫内。
凌王爷瞪大了一双虎目，看着面前蒙面的暗卫，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就这么赢了？”
要知道，距离武烯到达边境也才几天时间，面对人数相差不多的伏浅，就算是偷袭，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世子与伏浅邺城城主合作，他们出兵三万，与我们共同围剿邺城大军。”
感受到凌王爷的惊讶，暗卫也不犹豫，径直将边境的情况说了出来。
而这一句话中的信息却瞬间让凌王爷呆滞了下来。
与邺城城主合作？
北羽与伏浅宿怨已久，别说合作，平时就算商贸往来，伏浅都要经过再三查探，才允许北羽人进入。
可现在……一城之主竟然肯与他们合作？
这对于凌王爷来说，简直就像一个梦一般。
但如果那个人是慕夜溟的话，他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猛地拍在桌子上，凌王爷仰天大笑，“不愧是我的孙子，溟儿果然厉害！”
他低声称赞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这件喜事我必须要告诉皇上。”
陡然得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凌王爷已经有些忘乎所以，全然忘记了边境传信之人还没有回来，京城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因此，当他一脸喜色地来到乾清宫时，得到的只有羽仁宗若有所思的表情，“赢了？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
凌王爷猛地僵硬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告诉皇上，溟儿假死之事。
一想到羽仁宗之前那般情真意切地吊唁，凌王爷一时间竟有些愧疚。
正当他心慌意乱地想措辞之时，一抬头便对上了羽仁宗探寻的目光。
常年坐在高位之上，他早就练就了一副泰山压顶依旧面色不改的功力，也经常让凌王爷忘记，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侄儿。
历练了这么多年，很显然，他已经真正蜕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君王。
沉默地看着他，凌王爷心中突然多出了几分欣慰。
再想到至今身在伏浅的慕夜溟，第一次，他有了一种自己已经暮暮老矣的感觉。
如今侄儿与孙儿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也许，他也是时候该服老了。
他无奈地想着，眼底微微闪过一丝解脱之色。
“皇叔？”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羽仁宗猛地站起身来，“您……”
被猛地拉回了思绪，凌王爷摇摇头，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洒脱的笑容。
“我没事，至于你想知道是谁给我传来的消息，我觉得还是由他亲自告诉皇上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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