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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通身血红，原本垂在身侧便看不见的银色翅膀已经高高立起，仿佛随时振翅欲飞一般。
“蛊……王？”
即使早就从柳云笙嘴里得到了答案，可亲眼见到这一幕时，烈季浑身的血液还是在那一瞬间凉透了。
即使他从来没有见过蛊王，可有些东西一出现便极为不同。
之前的母蛊还需要用叫声震慑群虫，可如今的蛊王只要安静地趴伏在那里，便可以让所有蛊虫停滞不前。
烈季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面上表情变化莫测，“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炼得出来？”
他准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融合蛊王，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怎么可能……
猛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拳头霎时紧握，“你偷了我的黑蛊？”
想要炼就蛊王，天生需要一主一辅两只蛊虫，若是二者缺其一，都不会成功。
事到如今，柳云笙也没有再否认，收起戏谑地笑意，冷冷地看着烈季，“不管怎样，今日是你输了。”
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母蛊竟然这么厉害，搏斗过程中仅仅只落入了一次下风，待找到时机之后，黑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被一举吞没。
不仅如此，在吞噬过程中，她还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她不自觉地摸着胸口沉稳跳动的心脏，眼神再次陷入空茫，那一股若有似无的联系一直牢牢地抓着心脏。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她与这蛊王建立了联系。
战场中，一个小小的恍神根本不足以引起注意，再加上，柳云笙虽然走神，可是表情却依旧冷漠。
但她的异样还是没能逃过一直关注她的慕夜溟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朝她靠了一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瞬间打断了柳云笙的思绪，“怎么了？”
“没事。”
在慕夜溟出声的第一时间，那种牵绊地感觉立刻消失了，柳云笙怅然若失地摇摇头，抬头看向了已然陷入癫狂的烈季，“拿下他，伏浅都城便近在咫尺。”
蛊王已经炼成，蛊山的危险便已经荡然无存，只要抓住烈季，伏浅剩下的军队根本不足以造成威胁。
很显然，慕夜溟也是这么想的。他目光凌厉地看着烈季，脚下一动，已经先一步出手。
两个人的默契十足，虽然慕夜溟并未开口提醒，但他在有动作的第一时间，柳云笙立刻将手中的蛊王放飞了出去。
猝不及防间被扔在了半空中，小蛊王还有些茫然，它翅膀扇动，勉强将身体稳住，但却并没有像柳云笙希望的那般，向前飞去。
反而转过了身子，一双漆黑的豆豆眼直直地盯着她，人性化地流露出了一丝不满。
如果是常人，被蛊王这么盯着早就吓得瘫倒在地，可是柳云笙却不同，她悉心照料了它这么久，还眼睁睁地看完了它诞生的全过程，心中的恐惧早已经消失。
更何况，在与它建立联系后，她现在看到它反倒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
见它一直不动弹，她有些无奈，只能尝试着与它对话，“快去帮忙，回来奖励你好吃的。”
只不过话一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一只虫子又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呢？
正当她在心中暗暗自嘲时，却看见蛊王竟像是真的听懂了一般，转身朝着盘旋在半空中的虫群飞去。
“我…去！真的能听懂啊？”
望着这神奇的一幕，纵使柳云笙再淡定，也忍不住震惊出声。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有些误会了。
蛊虫本就有灵性，更别提这只蛊中王者，在与柳云笙建立联系之后，蛊虫天生便可以感觉得到主人的意愿，供人驱使。
蛊王天生桀骜，平时万万不会这么听话，可如今塌刚刚出生，正是需要大补。
如果是烈季的话，恐怕早在它成功的第一时间将鲜血丢进去。
只可惜它遇到的是柳云笙，她根本不知道这一茬。
于是，饿到极致的蛊王只能自己寻找食物。
而正不巧，远处浮动的蛊群便是最好的大补之物。
可怜的烈季根本不知道，自己苦心炼出来的蛊虫全然成了人家眼中的食物。
眼见慕夜溟冲了过来，他下意识准备拿出藏在身上的命蛊。
此刻的他还有些庆幸，没有贸然将自己的命蛊换成柳云笙手中的那只母蛊，若是换了的话，只怕他现在就要受制于人。
但是他雀跃的心情还未生起，便发现眼前残影一闪而过，再回过神时，身上的命蛊竟然被叼走。
他愣愣地抬起头，只见蛊王张开口器，猛地将他的命蛊吞噬而下。
这本来是日思夜想的画面，只要蛊王一出世，他便任由自己的命蛊被吞噬，之后控制蛊王。
可是此刻，看到这画面，他只觉得胆寒。
眼睁睁地看着蛊王即将吃掉命蛊，他下意识抬手想要阻止。
可这却给了等在一旁的慕夜溟机会，他的剑锋一挑，竟直接斩断了烈季悬在半空中的胳膊。
“啊！”
与此同时，蛊王张开嘴一口咬下。
心脏与胳膊同时传来剧痛，烈季猛然一口血喷出，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
到了此刻，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哪里更痛苦。
只觉得全身各处痛苦不断，失去了命蛊的他已然元气大伤，血液接连从口中喷出，眼神逐渐变得茫然。
而在他倒地的第一时间，柳云笙已经走上前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直在抽搐的烈季，冷漠地下了定论。
“命蛊与宿主是共生的关系，他的命蛊死了虽然不至于伤到性命，可这辈子就算是废了。”
蛊虫比苗疆人的命还要重要，他们终生与蛊虫为伍，既是饲养又是供奉。
如今烈季最大的依仗已经被蛊王吃掉，从此再也没了威胁。
看着他凄惨的模样，柳云笙心中却并未生起同情。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还是第一次她对一个人起了如此浓重的杀心。
“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把这些苗疆人关起来，待到攻下伏浅再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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