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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风也知道章皇后大概率的是不相信她的话，可她现在也顾不上了。
章皇后眼眸微动，忽的道，“北戎的事，本宫便允了，可萧瑾暝他大逆不道，居然坏了我章家风水，以至于本宫失了龙胎，本宫如何能容的下他！”
云染风便知道章皇后会这般说。
她道，“皇后娘娘痛失爱子，自然是极伤痛的，只是皇后娘娘可曾想过，萧瑾暝一旦出事，朝中最得势的便是六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生母德贵妃可与您不睦，若是六皇子得了势力，皇后娘娘觉得这后宫里，还有您的立锥之地吗？”
一个失宠而无子，一个盛宠有子，即便章皇后位居东宫，等乾康帝百年之后，六皇子登基，章皇后晚景之凄凉，可想而知。
章皇后目光骤冷。
她知道云染风说的极有道理。
她微微抿唇，又低道，“六皇子登基于本宫不利，难不成奕王登基，便能尊重本宫？六皇子有德贵妃，奕王也有她的生母刘妃，不管最后谁上位，本宫都是皇太后，难不成谁还敢轻忽了本宫不成？”
“皇后娘娘考虑的极是，可两害相争取其轻，刘妃娘娘再如何，总比德贵妃娘娘好，不是吗？”
云染风一笑，“况且您在后宫待了这许多年，哪位皇子人品低劣，哪位皇子品格贵重，难道，您看不出来？”
章皇后深深望着云染风，忽的道，“如此来说，你倒是更看重萧瑾暝了？看来，你是打算与萧瑾暝，破镜重圆了？”
云染风巴巴说了那么许多话，说到底，也不过是帮着萧瑾暝。
一个女人如此帮一个男人，这其中蕴含的意味，让人不得不多加联想。
如果云染风真的与萧瑾暝破镜重圆，萧瑾暝有云家助力，章皇后不得不掂量着些了。
云染风自然明白章皇后的意思，轻轻一笑，“怎么会？萧瑾暝宠妾灭妻，伤我如此深，我早就在我娘陵前发过誓，我此生此世，必然不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章皇后微怔，抬眼望向云染风。
寻常男子倒还可能一夫一妻，可萧瑾暝是何等身份，即便不能登基为帝，以他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只有一个王妃，更不用说他府里如今还有一个身份贵重的侧妃。
云染风言下之意，便是绝了与萧瑾暝的可能性了。
这样一来，她倒是可以放心了。
即便日后萧瑾暝登基为帝，只要云染风不入后宫，以章皇后的身份，自然能钳制住其他女子的。
章皇后微松了口气，微微垂眸，道，“既如此，你且退下。”
云染风也不犹豫，转身便走，只是眼角余光扫见角落里人影一闪，似乎是有些熟悉。
应该便是章瑜婉。
云染风微微眯眼。
章瑜婉这次差点坑死她，这件事，这个仇，她且记下了。
她冷笑了声，转身便走。
章皇后目送云染风的背影，好一会才道，“出来吧。”
屋帘微掀，紫色女子低着头端着药走了进来，眉眼微垂，一派温雅姿态，“姑母。
章皇后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慢慢的道，“你瞒的倒严实，居然连本宫瞒过了，瞒着我倒也罢了，可既要瞒着，那便该瞒的严实一些，居然还是让云染风知道了，还送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给她，本宫倒想要知道，你们是打算如何收场。”
章瑜婉立刻跪倒在地，低道，“姑母息怒，是我糊涂，只是这些事牵涉许多，从头至尾，我便如那无根浮萍一般，万事不能做主，这件事，父亲不让我说，我也只能瞒着您。”
章皇后冷冷望着她，“是么？难道你真的没有存一点私心？”
她可还记得当初章瑜婉如何借题发挥，捎带着处置了她身边嬷嬷，当初看也寻常，如今回过神来，才知道她早有私心。
章瑜婉涩然一笑，“瞒不了姑母，我这些年一直都如同鬼魅一般活着，说不怨，那是骗人的，我也知道我爹与姑母这般做，都是迫不得已，可嬷嬷她只是一个奴才，却仗势欺我辱我，我如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姑母，我好歹也是章家女儿，怎么能让她如此欺辱？”
章皇后深深望着章瑜婉，好一会道，“你今日能对付她，明日也能这般对付我。”
章瑜婉静默不语，朝章皇后磕了一记头，轻轻的道，“我幼年坎坷，却始终记得，我是章家女。”
章皇后手指微动，定定望着章瑜婉，眼底似乎涌动着许多情绪，似惊疑似嘲讽似无奈，最终汇成淡漠冷笑，“是么？”
分明就是不相信章瑜婉的说辞。
章瑜婉唇角微抿，才要说话，外面匆匆有人进来，“皇后娘娘，德贵妃的轿子来了，说是想来看看您。”
章皇后目光骤锐，冷道，“德贵妃？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婢女茫然，“奴婢不知。”
章皇后冷道，“便说本宫歇息下了，让她回去吧。”
宫婢欲言又止。
章瑜婉立刻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怎么连这话都说不得了？你直接去说，便说是我说的，还请德贵妃改日再来。”
这是将责任担在自己身上了。
宫婢慌忙退了下去。
章皇后定定望着章瑜婉，眸光微松。
不管如何，如今的章瑜婉，可比之前的章瑜婉成气候多了，否则她也不会让李嬷嬷过去敲打章相夫人。
章瑜婉抬眼望向章皇后，“姑母护着我，我自然也要为姑母拼尽全力。”
章皇后忽的道，“你可知道云染风的真正来意？”
章瑜婉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轻声道，“云染风怕是为了萧瑾暝而来。可就我这段时间所看，似乎并非如此，至少两人并没有外人所看到的那般水火不容，甚至关系极为密切。”
“他们两人之前闹成那样，又是厮打又是和离，还密切？”章皇后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而且你刚才也听云染风说了，她可不会与萧瑾暝破镜重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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