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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也知道侯夫人性子比较直白，如果真知道这等事，她如何忍得住？”
这个推论倒是与她们之前想的差不多。
可如果不是西平侯府那边泄露出来的，那那个小李子又怎么会故意接近李嬷嬷？
此事哪里必然有几分蹊跷。
秦九见云染风沉吟不语，误以为她是在担心，忙道，“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回来时，秦简给我列了一张单子，单子上都是当年伺候过西平侯爷以及秦简祖父母的老人，等我诉完职，我就挨个去问，或许能查出些微蛛丝马迹。”
“单子给我看看。”云染风道。
秦九忙从袖子里取出那张单子递过去，云染风一目十行，发现秦简列出的人也并不多，她想了想，道，“这样，这单子交给我，我去查。”
秦九本就不善言辞，让她一个个去问过去查过去，想也知道不大现实，与其如此，不如交给专精的人。
秦九微松了口气。
一想到她要去调查去抽丝剥茧，她就觉得头皮发麻，恨不能再上战场与北戎人打上三回合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只是是我们藏在北戎那边斥候传来的消息，只是这消息未经考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怎么？”
“北戎大皇子死在大隶，有人传言是北戎四皇子故意与柔然三皇子合谋，这才要了北戎大皇子的命，但因为如今北戎大皇子已死，四皇子掌权，说的人也不多就是了。”
云染风若有所思，问，“北戎大皇子可有什么兄弟姐妹了？”
“兄弟倒是没有，听说有一个妹妹。不过那妹妹岁数也不大，想来也不会给北戎大皇子报仇的。”
秦九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可惜，“可惜了，若她是个男子，或许真的能搅动北戎军心。”
北戎军心一散，攻势即解。
“那位北戎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染风也跟秦九想到一处去了。
秦九犹豫了下，还是摇头，“虽说北戎民风开放，女子也剽悍，但那位北戎公主一直都养在深宫，没多少人知道她的相貌性子，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泼辣狠厉的性子，否则早就闹起来了。”
云染风点点头。
秦九久在战场，又一直与北戎打交道，比她更懂得北疆局势。
“那也罢了。”
话音未落，便有内侍急匆匆的奔过来，“陛下召见秦九校尉。”
秦九立刻站了起来，脊背挺直，举手投足间全是征战之将的杀伐果断干脆利落，便是那内侍看了，眼底也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云染风看的分明，哭笑不得。
秦九回头望她，微一踌躇，“你……”
“我在这里等你。”云染风微笑。
话音落下，秦九登时松了口气。
这毕竟是御前奏对，她可是第一遭，虽然云染风没办法跟进去，可她能守在外面，还是让秦九放心不少。
秦九向那内侍道了声有劳，便紧跟着走向御书房。
云染风看着秦九进去，又看见如荷走了出来，她依旧是一身医女打扮，显得瘦弱的厉害，衣袂微扬，倒也别有几分洒脱之色。
如荷也看见她，脚步一顿，似乎是想要过来，旋即又顿住脚步，只朝她微一颔首，便走向与她相反的方向。
云染风心里叹了口气。
如荷为着如玉的事，也是煞费苦心，只是她一步步往上走，也不知道她最后能挖掘出什么样的真相。
那样的真相，又是否是如荷承担的起了？待水落石出那一日，她是否能心满意足？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云染风目送如荷缓缓走进漆黑的甬道，心里莫名生出一股遗憾与冲动，她虽然不喜欢插手后宫宫嫔的事，还是匆匆走了过去，唤住如荷，“你等等。”
如荷脚步微不可见的一顿，好一会，她才慢慢回过头，“见过郡主。”
“你可想出宫？你若还愿意出宫，我就帮你出去。”云染风也不知道自己那股冲动由何而来，或许是因为如荷同样是医者。
云染风恳切的道，“你是医女，宫外的世界比宫内大上许多，你完全可以换一种活法。”
没必要将自己的青春年华埋葬在厚厚宫墙之内。
如荷似乎也没想到云染风会说出这样的话，楞了下，眼底露出几分希冀与复杂，但那点希冀转瞬而逝，又被克制与隐忍压了下去，“郡主好意，奴婢领了，只是奴婢早就明白了，进宫，就是奴婢的命，奴婢，认命便是。”
“自己的命运是握在自己的手上的，怎么能认命？”云染风皱眉。
“郡主身份尊贵，自然能这般说，而我们这些，不过只是一些蝼蚁，蝼蚁想要争命，这不是……玩笑吗？”如荷笑了笑。
她本就是清丽的相貌，这般一笑，立刻添了几分柔缓温柔的意味，她道，“郡主好意，奴婢领了，若郡主无旁的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她这么一个软钉子漂漂亮亮的递过来，成功让云染风无话可说了。
如荷执意走这一步，她也奈何不了她。
“那就随你吧。”
“多谢郡主。”
如荷又依着礼数向云染风行了一礼，便要转身，却见喜内监急匆匆的奔了过来，脸色惨白，十分难看。
一看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大事。
“怎么回事？”云染风下意识拦住他。
喜内监到底年纪尚轻，没修炼出柳大监的城府，他也乐于讨好云染风，抬头望了眼如荷。
如荷识趣，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喜内监见左右无人，立刻压低了声音道，“回郡主的话，死牢那边传来了消息，说六皇子染上了疫病，眼看着……就不行了。”
云染风脸色微变！
“这怎么可能？”
萧瑾泽虽然犯了欺君大罪，可他毕竟是皇子，而且又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染上疫病？
这不合常理呀。
“有什么不可能的，是死牢那边亲自报上来的，千真万确！”
话音刚刚落下，德贵妃便连哭带喊的奔了过来，凄声道，“陛下，陛下！救救我们的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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