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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染风换好衣服，萧瑾暝已经换上了劲装，一身黑衣，愈发衬的他身形颀长，站在那里，赫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云染风上上下下打量他，“我的眼光真好。”
“……”萧瑾暝哭笑不得，满腔愁绪几乎被她只言片语打的干干净净，他叹了口气，“我都在怀疑，你刚才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意乱情迷，不再有时间懊丧愧疚，如今天色已亮，时间已经不容许他继续耽搁了。
云染风狡黠一笑，“真遗憾，被你发现了。”
“染风，你……”
“在北疆等我。”云染风笑道，“千万守好了，别等我们过去了，北疆没了。”
“……好。”
萧瑾暝微吸了口气，猛地将她搂入怀里，又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将她打包带走的冲动，道，“我在北疆等你。”
“好。”
云染风笑了笑，推开他，“该走了。”
萧瑾暝闭了闭眼，毅然转身。
云染风目送萧瑾暝的背影，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两步，“萧瑾暝！”
萧瑾暝在门外站住，逆着光，光影在他周遭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愈发显得高大。
“这是我，最后一次目送你离开。”云染风笑道，“下次，我跟你一起走。”
她并不喜欢自己总是被丢下，即便有许多再正当不过的理由。
“我答应你。”萧瑾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云染风一笑，“去吧。”
他再不走，她简直要怀疑自己会舍下车队里所有人，不管不顾的跟着他一道走了。
真心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这般柔软了，果然情之一字，着实害人。
“殿下？”外面暗卫低道。
萧瑾暝与云染风对视一眼，同时颔首，再下一刻，萧瑾暝便已翻身上马，领着一队精锐奔出。
天光已经大亮。
明明只少了数十人而已，队伍却仿佛少了许多人，安静的有几分空荡荡。
云染风随便用了点早膳，便去了萧瑾瑜那里。
萧瑾瑜已经醒了。
云染风本来还以为自己必定要花费许多功夫说服萧瑾瑜，甚至还做了唇枪舌剑的准备，但没想到萧瑾瑜只神色复杂的望了她一眼，道，“老八走了？”
“你知道？”云染风诧异。
这位不是晕了才醒吗？
萧瑾瑜没好气的道，“他刚才抽空过来了会，前后只说了一句话。”
虽说是言简意赅是萧瑾暝的风格，可未免也太简略了一些。
云染风好奇，“他说了什么？”
“不准死，等他回来再死也不迟。”萧瑾瑜啧了声，“他这是故意拿你们这些人做筹码，在他眼底，我就是那等重视责任又信守承诺的人吗？无奸不商这个道理，他难道不懂？”
“他若懂了，当初就不会做什么买卖都赔个底掉了。”云染风叹了口气。
奕王殿下能征善战，可于做生意一道上，实实在在是个败家子。
萧瑾瑜心有戚戚，又望了眼云染风，恳切的道，“我觉得我还是死的好。”
“随你。”云染风也不废话，只将手里配好的丸药以及暗卫提供的人皮面具放在桌案上，甚至还十分体贴的掏出了一瓶毒药，“剧毒，吃下去，必死无疑。”
萧瑾瑜默了默，“……”
云染风体贴道，“你自己慢慢选，我就不吵你了。”
她也不等萧瑾瑜做出选择，转身便下了马车，李嬷嬷急急迎上来，道，“王妃，五……”
她也不敢直呼五皇子萧瑾瑜的名讳，毕竟如今五皇子还是大隶叛逃之人，一旦被人知道他藏在这里，便是奕王殿下也保不住他，说不得他们还要被连累。
“那位如何了？”李嬷嬷压低了声音道。
“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了。”
她其实之前也是想着拿这车队与云墨来逼着萧瑾瑜活下去，没想到萧瑾暝与她想到一起去了，而且眼下看来，萧瑾暝说一句，可比她说上许多句都管用许多。
萧瑾瑜若真的存了死意，刚才也不会与他说那么多了。
她一直都以为皇族淡漠，亲情更是淡漠，没想到萧瑾暝与萧瑾瑜之间，居然也还真的有几分兄弟情义。
云染风想了想，又嘱咐道，“待会嬷嬷你寻一套长随小厮的衣服给他，就说他是你娘家侄子，家里遭了难，身体也不大好，就投奔你来了。”
“老奴哪里担得起。”李嬷嬷惶恐道，“那位可是天潢贵胄。”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也别帮着他抬高他自己的身价了，恐怕他自己也不在意这些。”云染风不在意的道，“不用太在意这些的。”
李嬷嬷虽然惶恐，到底也是跟在宣太后身边见过世面的，所以虽慌乱了片刻，还是接受了云染风这个设定，叹了口气。
“五皇子也是可惜了，当初若不是他母妃横死，他也中了剧毒，以至于坏了腿，否则以他母妃的身份，以及他自己的本事，也不至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母妃是柔然人？”云染风好奇。
“是柔然的三公主，老奴听太后娘娘说过，柔然之前也都是以母为尊的，而且之前也曾有女统领的说法，那位柔然三公主殿下，本也是骁勇善战之人，只是后来柔然与大隶起了争执，先帝御驾亲征，也不知怎么的，便纳了那位三公主为妃。”
云染风目光微动，“那位柔然三公主，结果不好？”
“太后娘娘当时也惋惜过，说柔妃娘娘本该是天上翱翔的鸟儿，怎么也不该困在这宫廷里，这宫廷里看着安全尊贵，可明刀暗箭防不胜防，柔妃娘娘刚刚入宫没多久，便有了身孕，有了身孕没多久，便中了毒。”
“柔妃娘娘也是个硬气的，太医都说她活不过三个月，其实当时柔然也派人过来了，说柔然有秘法，只要柔妃娘娘回柔然，她必然能安然无恙，前提是不要腹中的孩子。”
“可柔妃娘娘非但不肯，还拼着性命将五皇子一直留到了七个月，五皇子早产坏了腿，她也油尽灯枯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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