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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王爷托属下转告，好好清清这笔账。”在他身前，北上赶回的暗卫立如松，面色冰冷。
“我不与他算账，他倒是与我算起来了。”湛白亦手里的折扇合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掌心。
“上回是谁护送的药材？”
主薄心肝一颤，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是小五的人。”
“不必留了。”湛白亦语气平淡，就像像舍弃一个毫无用处的垃圾。
“是是……”
主薄连滚带爬地出房间。
暗卫对面前这一幕无动于衷，一板一眼转告龙九霄的命令：“王爷还需一批药材，绝不能出差错。”
湛白亦眯了眯眼，手里折扇唰地一下展开：“要我亲自送，直说便是。”他轻笑一声，“也正好让我瞧瞧，谁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肆。”
湛白亦吩咐下人，把药材都准备好。
不日便动身，往北上直行。
……
没几日，慕夫人也闻见风声，知道宴清棠被百姓刁难。
她一脸担忧。
“清棠是个好女孩，尽职尽责，鼠疫本就来势汹汹，她能救回那些人，已经很努力了。哎，我也能理解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但不能乱造谣啊，她们又不在北上，怎知道清棠害死了人，定然是有人刻意诬陷！”
这些话，她常在慕匀之面前说，慕匀之都听习惯了。
“娘，你这般喜欢清棠，不如认她做干女儿？我也多个妹妹。”
慕夫人听着自家儿子打趣，埋怨他不上道：“清棠正是孤立无助的时候，你多去两封信，多关心关心，清棠不就将你放在心上了吗？”
她越说，越嫌弃。
“都这么大个人了，追女孩子还要娘教你？”
“娘，跟你说多少次了，我把清棠当妹妹看。”慕匀之满心无奈。
“妹妹？”慕夫人一点不信他的，“你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那些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
“娘，你就别插手了。”慕匀之是真不懂她娘在想什么。
“不插手，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媳妇飞走？”
慕夫人戳了一下他额头，想到北上的事就不免叹气。
“前两日，我不放心，信上多探问了两句，她总说没事，让我别听其他人胡言乱语，那有没有事，我还不清楚吗？也就她，哄着瞒着要我宽心，你说说，这么好的儿媳妇，上哪里找？”
慕匀之微微一顿，摇头不再说什么。
慕夫人瞥他一眼。
“指望你这木头，也指望不上。罢了，我给清棠备了些零嘴、物件，你稍后托人送往北上，娘老胳膊老腿的，就不出门了。”
“我去送？”慕匀之有些讶异。
慕夫人道：“以前送信，娘去也没什么，这回大包小包的，你总不会让娘去忙吧？”
“……此事，交由儿子。”
因慕夫人催得厉害，慕匀之也不敢耽搁，出门就去办。
看见那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禁有些失笑，安排奴仆找了个红漆箱子，把东西装进去锁好，送去北上。
宴清棠收到东西，又听闻是慕匀之特意准备的，着实惊讶了好一会儿，心中又不免感动。
当即写下回信，感谢慕匀之，并托信使送回。
这件事情，暗卫很快上禀龙九霄。
“慕匀之？”
“是，慕公子送来不少东西来，宴姑娘回信感谢。”暗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龙九霄想到之前的事，脸色更沉了些。
“把信扣下。”
暗卫应了一声，下去照办。
龙九霄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
好端端的，送什么东西，必定是居心不良。
追风把龙九霄的变化看在眼里，对宴清棠的不满，达到极点，一时冲昏头脑开口嘲讽。
“慕匀之听见风声，千里迢迢送礼物安慰她，男未婚，女未嫁，她真不懂慕匀之的意思？怕是装的吧？慕匀之算得上一个优秀的人，当然扒着不放，就像王爷你——”
追风跪在地上，后背的伤隐隐作痛。
“王爷，你一旦遇上关于她的事，完全失去了理智分寸，根本不是以前的摄政王！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无家世，无地位，主子要是真喜欢，收入府中并无不可，但因为一个女人全然迷失，如何对得起众人的厚望？”
“放肆！”
嘭地一声，追风被一股气劲狠狠掼到墙上，又重重摔下，半天都爬不起来。
“若不是看着以往份上，本王早将你处死。”
龙九霄冷哼。
“本王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轮得到你僭越？别忘了自己身份，你只是本王手里一把刀，刀不趁手，随时都可以换掉。”
“！”
王爷打算换掉追风？！暗卫提起心弦，纷纷看向瘫在地上追风，恨不得掰开他的嘴，逼他低头认错。
“这情形，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龙九霄冷眼看去，站在门口的正是湛白亦。
湛白亦面上带笑，全然无视房内凛肃气氛，慢悠悠地摇着扇，做了众多暗卫想做的事，掰开追风的下巴，丢了一粒治内伤的药丸入嘴。
“……我记得没错，这暗卫一向你用得最顺手么？这是犯了什么错，发这么大的火。”
追风捂着胸口咳嗽，脸色惨白：“犯错理应受罚，公子勿要出手。”
“说晚了，我已经出手了。”湛白亦脸上仍带着笑，“药入口即化，这样吧，我把你打到半残。”
他说着，就要动手，龙九霄开口打断他的无礼之举。
“拖下去。”
暗卫迅如闪电，不待追风再开口惹怒王爷，直接将人抗走。
湛白亦倍感无趣。
龙九霄沉声道：“查出来了？”
湛白亦神色微敛：“其人手法老练，暂无线索。”
龙九霄猜到了，说起另一件事：“既是你手下人出的乱子，那些病患也该由你照顾。”
湛白亦眯了眯眼：“你舍不得你家那位受委屈，拉我当苦力？”
“你有意见？”龙九霄看他。
湛白亦发出一丝意味不明嗤笑：“我哪儿敢啊。”折扇捏得咔咔作响。
湛白亦被当做苦力，丢去了永安道，有了他的加入，太医们的压力减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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