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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朝地上啐了一口，想到姜氏心如火烧，懒得和他们废话，推搡着就要走。
那几人不让：“哟，看你这么急，院内出事了吧？啧啧啧，待我去禀报大夫人，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另一个家丁取笑：“人家可是摇尾乞怜的家狗，不汪汪叫上两声，怎么好意思跟主人交代呢。”
王三急得嘴上生了水泡，偏这几个都是不识趣的，非要拦着他，还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
“滚你妈的！”
王三一时没忍住，一拳揍在想溜进宅子里的家丁。
“哎哟！”家丁捂住鼻子，温热的液体流出，低头一看，沾了半手的血，他顿时炸毛了。
“好小子，竟敢打我，你快去禀报大夫人！”
家丁吩咐一人，随后几人团团把王三围住，你一拳我一拳地打，都下足了死劲。
“都住手！”一道严厉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家丁一听这声音，脸上的笑容更放肆了，七手八脚的把王三按在地上，谄媚走到大夫人跟前。
“这小子好生放肆，我几个见他行色匆匆，好意帮忙，他抬手就是一拳，大夫人，你看看我这鼻子，都被他打出血了！”
大夫人居高临下俯视王三：“上不了台面的泥腿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来呀，家法处置！”
“是！”
家丁一脸嚣张走到王三跟前，抬手先甩了一巴掌。
“杖责四十棍！”
其余的人拿棍要打，忽地又来一声“住手！”
这道声音急促而短，说完还带着咳嗽声。
竟王四眼看情形不对，又溜进了府邸，请来姜氏。
“大夫人，不知王三犯了何错，竟闹到用家法。被左邻右舍瞧见，岂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大夫人见她斜倚在翠萍身上，烛光映在脸上，透出濒死的白，看不出一丝生气。
“呵，你倒问起我来了……”
大夫人锐利的眼刀子直勾勾剐在她身上。
北上。
似是母女连心，宴清棠身子也不爽快，卧病在床，神色透出疲倦，心中也憋着一股郁结之气。
“宴姑娘，你瞧，你整日研究瘟疫的药方，都累倒了。”
文文端来药汤，语重心长地劝。
“你呀，别操那些心了，好生休养两日，养养病体，有湛公子和赵太医他们在呢。”
宴清棠笑了笑，不置可否，闭上眼睛假寐养神，只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
正要按揉两下缓解，另一双手抢先一步，轻缓地按揉着。
这人指腹带有一些薄茧和一丝微凉。
不是文文的手。
宴清棠睁开眼，龙九霄不知何时来的，静静坐在她身边。
而文文，早退一旁去了。
见宴清棠在看她，抿起一丝腼腆地笑。
“宴姑娘，我稍后再来看你。”
文文把药碗放下，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你怎么来了？”
龙九霄的手还落在她两侧额穴，不轻不重的按着，缓解了她心底一股莫名的焦躁。
龙九霄并不答，反道：“文文所言有理，这几日，别去理什么药方，有事叫湛白亦去做。”
宴清棠也转了话题：“案情调查有进展吗？”
“……无。”龙九霄皱眉，那群人狡猾得像狐狸，瞥见文文放下的药碗，摸碗壁试了一下温度。
“差不多了。”
他把药端着手里，似乎打算喂宴清棠。
宴清棠眼皮子一跳：“给我吧。”
不理会龙九霄的不情愿，端起药碗一口喝完，苦涩的味道从味蕾传递每一根神经。
她下意识皱起眉，面前多了一杯清茶和一碟子糕点蜜饯。
“……”
她端起茶盏压下苦味，又吃了几个蜜饯，这才感觉好受些。
“……我并无大碍，你去忙吧。”宴清棠打破沉闷的气氛。
“你卧病在床，本王怎么可能安心查案？”龙九霄往上扯了扯被褥，压住四个角，防止冷风溜进去，“累了？睡吧，本王陪着你。”
宴清棠望进他的眼睛，眼底藏着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她心下微颤，不想探得更深，抿了抿唇，干脆闭上眼，假寐避开尴尬的氛围。
龙九霄注视着她，伸出手，想撩开她白嫩脸颊上的青丝，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往上移了移，轻轻按揉她胀痛的太阳穴。
宴清棠虽是闭着眼，仍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靠近，在他手覆上太阳穴的时候，鸦羽微微颤了颤，最终还是没睁开眼。
不适得到缓解，刚刚喝下的药慢慢发挥作用。
她不知不觉间，真睡了过去。
在梦里，依稀也闻到了淡淡的淡淡的龙涎香。
宴清棠这一病来得突然，去得缓慢，过了两天，才稍有了好转。
龙九霄不放心，非叮嘱她多休息几天。
她便又得了几日闲。
昏昏沉沉睡了几个时辰，黄昏才转醒。
待到用晚膳，夜深人静，她左右睡不着，思索着药方的事。
偏偏龙九霄的身影不打招呼闯入脑海，怎么避也避不开，她索性认真思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龙九霄待她极好，什么时候都放在第一位。
这次突然间生病，他立即放下手头的事，赶了过来。
她知道，龙九霄不眠不休照顾了自己两天。
面对这样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真能像以往一样。
无动于衷吗？
宴清棠扪心自问。
可自己的身份，还有前世发生的那些事……
她苦笑一声。
翌日，赵太医登门慰问。
“宴姑娘，可好些了？”赵太医很是懊恼，“都是我们的错，经常劳烦你……”
宴清棠摇摇头：“即便你们不来，我也会去医馆，你们来了，倒省我一段路程，至于这次生病，是我夜里没休息好，染了风寒，怪不了你们。”
赵太医还是一脸的不安。
“你听我说……”
宴清棠又说了一些话，劝赵太医安心。
渐渐的，赵太医面色缓和。
为她修改药方的时候，忽地想起另一件事。
“这几天气温变化是很大，王爷这几日也有些不舒服，早上的时候，才去医馆拿了药，哎……”
“他身体不适？”
宴清棠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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