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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着挡住蒋氏,跪倒在老太太面前,苦苦哀求道:
“祖母,不要啊!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和祁哥的亲娘啊!她可能只是撞了邪,就请您饶过她这回吧!”
说完,云霓不顾老太太的呵斥,用力磕起了头,一声接一声,直到脑门被磕破了,流了血,却依旧没有停下。
因为她明白,若是自己不这么做,她母亲就真的没命了!
云霓平日虽然生性跋扈莽撞,却与云祁一般,是自小学习孝道,真正孝顺的孩子。
尤其是,在云晟对云曦的爱有所偏颇的情况下,是蒋氏,给了她身为母亲的关怀,才让她可以有恃无恐了这么多年!
云霓的行为,让老太太更加沉了脸,却也知晓她说得没错。
若是孙儿云祁回来,得知自己就这样私下处置了他母亲,定然会与她产生嫌隙!
想到此处,老太太不由叹了口气道:
“好了,不要再磕了!我答应留她一命就是!”
但也仅仅是留下蒋氏的性命而已!
经过这件事,老太太心中更加肯定,再也不能把蒋氏这个祸害留在京都,更或者是丞相府。
她要将人送得远远的,让蒋氏再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第二日清晨,云曦还未起床,玉竹便急匆匆的敲门走了进来,摇着她的肩膀道:
“小姐,快醒醒!有大事发生了!”
云曦惺忪着眼看了一眼玉竹,顿时又合上眼,抓过被子蒙在自己的脑袋上,咕哝道:
“好玉竹,让我再睡一会儿,我还有一根鸡腿没吃完。”
民以食为天。在她看来,没有比吃更大的事了!
玉竹闻言,顿时唇角一抽,继续与云曦的棉被拔河。
“小姐啊,老夫人让您赶紧去丞相府!甚至派了张妈妈亲自过来,人就在外面等着你呢!”
被玉竹这样一搅和,云曦到底是没能吃到梦中的鸡腿,从床上爬起身,不由神情哀怨的望着玉竹喜不胜收的模样道:
“老太太让我去丞相府,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不会是幸灾乐祸吧?”
心知被打扰了美梦,她家小姐在耍小孩子脾气,玉竹无奈的揉了揉云曦的脸颊,言简意赅道:
“听说蒋氏昨晚疯了,咬伤了二小姐,还差点掐死老夫人,害得老夫人摔断了腰,现在正想着怎么处置蒋氏呢!”
玉竹目光炯炯的期待着云曦脸上的表情,然而云曦却只挑了挑眉,蛮不关心:
“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呗,叫我过去干吗?”
她们虽是祖孙,又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她以为经过上次,她已经向老太太表达的清楚明了了!
“小姐,您就别装了,这不正是您所期待的吗?”
关于丞相府那处荒院的传闻,小姐自然是早就知晓的。
所以,小姐一早就查清楚了云祁近日的行程,得知他不在府中,便创造机会接近照顾蒋氏的丫鬟。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堂而皇之的,日日为蒋氏点上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变得惊恐难安的熏香。
因为小丫鬟事先吃了助眠的解药,所以能安然无恙,也听不到蒋氏夜里的叫喊,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个还不算完,为了稳妥起见,小姐故意先给蒋氏熏了多半个月的药引,而真正导致她情绪崩溃疯癫的,却是最后一支香!
两者一结合,蒋氏体内沉积的毒素便会迅速发挥作用,让她不止神志不清,还变得十分有攻击性!
听闻蒋氏烧了寝房,所以,那些秘密也就全跟着付之一炬。
没有人会想到,是她家小姐设了这个局!
玉竹笑着戳了戳云曦的脸颊,云曦立刻绷不住脸上的笑容,迅速下了床,双眸晶亮道:
“走,咱们去丞相府瞧瞧。”
来到丞相府,云曦先是去自己曾经住过的院子,看了看母亲为她栽种的那颗金桂树,计算着移植它的时间,才转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刚走进老太太的寝房,云曦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而老太太正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吭吭着。
可见,这次是真的摔疼了,不是往日为了骗她父亲妥协,而故意伪装的虚弱。
“祖母,您还好吧?听说您摔着腰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呐!”
云曦走到老太太床前,脸上尽是惊讶,却没有丝毫的关心与担忧,让老太太看得又是一阵火大。
自己明明受了惊吓,还落了这么重的伤,这个死丫头却在她面前,连最基本的关心都已经懒得刻意伪装了吗?!
但即便如此,想到蒋氏,老太太还是咬牙忍了下来,冷淡的说了句。
“先坐吧。”
“好。”
云曦依言坐下,忠于自己内心,再无第二句刻意做作的嘘寒问暖。
室内顿时陷入一阵奇异的静默,几乎凝滞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老太太感觉自己腰间刚刚平复的疼痛,又流窜到脑袋,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凸起。
“蒋氏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老太太主动开口,因为她怕自己再不说,一会儿就被气死了,再没机会了!
“恩,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
云曦表情淡淡,仿佛漠不关心,再也没有下文。
老太太暗自咬咬牙,继续道:
“我决心处置蒋氏,想把她送去乡下的庄子关起来。但是因为眼下我受伤了,云霓又用不上。所以,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希望你能亲自找人护送,势必保证蒋氏在庄子上‘安心’修养!”
讲到‘安心’两个字,老太太刻意加强语气,咬字极重,可见,昨晚被蒋氏吓得不轻!
之所以让她去亲自处理这件事情,说穿了,就是老太太怕蒋氏半路跑了,想把蒋氏关在庄子一辈子,死也不会让蒋氏有机会再回丞相府。
老太太心知云曦与蒋氏势同水火,因此笃定云曦会欣然答应,甚至会在这件事情上做得很好!
然而,听到老太太的话,云曦却并没有像老太太期望的那样目露惊喜,瞬间答应。
而是踌躇了片刻,淡淡开口道:
“让我帮您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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