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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回京后,便又重新整顿,命人将与丞相府签了卖身契的奴仆统统抓了回来,并故意当众严惩了一顿!
给对方摆明两条出路:
一,继续待在丞相府,私下逃走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二,自己拿出相应的银两赎身,否则,送官法办!
若是搁在往日,云曦或许不会如此严厉。
然而他们往日依附于丞相府而活,丞相府待仆人也一向不薄,当丞相府遭逢困难时,他们却背信弃义,甚至有人落井下石顺带偷了丞相府的东西潜逃!
云曦若是再不拿出自己的态度,今后丞相府再面临困境时,今后依旧会出现如今的乱象!
因此,为了杜绝此事,她必须要重整府内的风气。
让他们知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他们跑到天涯海角,只要丞相府一日不倒,他们也始终是丞相府的人!
只有上下一心,共度难关,对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桌上的饭菜变得丰盛起来,不必想老太太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她却没有什么食欲。
“老夫人,您好歹再吃上一些。这些都是大小姐吩咐的,让您赶紧把身体养好,以免老爷回府看到您这副模样担心。”
张妈妈注视着老太太推开碗盘的手,不由微微皱眉,柔声劝道。
丞相府遭逢如此变故,受打击最深的便是云老夫人。
一向挑剔刻薄的她,似乎突然变得沉默许多,往日注意保养的她,头发也白了大半,整个人双眸凹陷,显得老态龙钟。
让张妈妈看着也不由唏嘘!
老太太闻言,却摇了摇头,叹息道:
“张妈妈,你去把大小姐叫过来,我有话要对她说。”
张妈妈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不禁面露困惑:
“老夫人,现在就去叫吗?”
“现在就去。”
老太太点头,表情殷切。她担心自己此时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是,老奴现在就去。”
望着张妈妈离开的背影,老太太舒了一口气。
她一向厌恶云曦这个孙女,只是因为云曦的母亲是商女,云曦的存在,仿佛随时在提醒着她自己曾经的落魄。
所以她一直故意无视云曦的存在,甚至一度默认蒋氏的作为,想要将云曦赶出丞相府……
现在看来,她当真是昏庸糊涂!
若不是有云曦在,丞相府如今连个撑门面的人都没有,仅剩她一个太太,最后还不被人欺负死!
想到这儿,老太太心中愧疚不已,眼眶也变得湿润,而云曦走进房间时,正巧看到老太太坐在床边抹泪。
“怎么了?是谁惹您生气了?”
看到一向以刚强示人的老太太流泪,云曦心头微跳,皱眉问道。
自从丞相府出事以后,老太太似乎也变得寡言很多,她虽然并不想去过多在意,但有时不免还会被老太太牵动。
毕竟,她做不到老太太往日对她那般的冷漠,所以,也做不到真正的视而不见。
“云曦,你过来坐。”
听到云曦的话,老太太摇了摇头,对着云曦伸出手道:
“我有些话必须要亲自对你说。”
看到老太突如其来的亲昵,云曦眸底掠过一丝惊讶,迟疑片刻她缓缓向前,却并未握住老太太的手。
“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云曦坐在距离老太太不算远的位置,好整以暇的注视着对方。
看着自己举在半空的手,老太太心中顿时感觉空落落的。
想她往日对云曦的刻薄,即便现在悔悟,却也为时已晚,似乎也没资格要求对方亲近自己。
老太太收回手,目光落在云曦绝色的面孔上,似乎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待自己的嫡长孙女。这时,她方发觉,曾经那个藏在她院子里不走,乞求她爱怜的小女孩,此刻已经长大成人!
时光匆匆,竟让她完全错失了弥补过失的机会。
“云曦,祖母这次叫你来,是想真诚的向你道歉。”
老太太普一开口,云曦眸子倏然一怔,表情难掩震惊。
因为她很难想象,这样的话,居然是出自一向自视甚高,又固执己见的老太太之口!
见云曦没有说话,老太太继续道:
“以前都是我鬼迷心窍,亏待了你们母女,甚至引狼入室把蒋氏留在丞相府,最后弄得整个丞相府都家宅不宁……”
“我现在已经悔不当初!虽然知道为时已晚,但还是想要在此郑重的跟你说声‘对不起’!”
老太太的话说得情真意切,最后声音都不由带了呜咽,云曦怔怔的注视着她,良久没有开口。
因为她心中太过震惊,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老太太的话。
如果母亲还在世,听到老太太这番悔悟的话,应该会觉得很宽慰,甚至当即便会原谅老太太吧?
毕竟,她母亲是那样一个豁达又孝顺的人,即便是对于老太太的刻意刁难,也总是以德报怨,从未恨过对方。
然而她却不一样,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又或许是她如今重生而来,让她深刻的明白:
即便是过去造成的伤害,一旦在心灵中落下深刻的烙印,便会跟随人的一生。不是三两句话,便能与过往一笔勾销的。
“您的道歉我替我母亲接受,但我不会原谅您,我希望这点您能清楚。”
云曦语气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带了几丝锋利。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她做不来虚伪的大度。
听到云曦的话,老太太脸上并没有恼怒,相反的,她默默接受,微微颔首。
“祖母知道,都知道。”
曾经云曦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与她达成和解,然而她却一次次的将云曦拒之门外,将云曦刺得遍体鳞伤。
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会原凉自己。
但就算这样,有些话她还是要说。
“现今你父亲深陷昭狱生死未知,丞相府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祖母对你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老太太极力的撑起身子,目光恳切,死死握住云曦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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