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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捶着胸口，无力地叹气落泪。
“老姐姐，实不相瞒，我也愧对王妃，可这事儿，我还得同你说一声。”绮姑姑垂眸落泪，她拍了拍王嬷嬷的苍老褶皱的手背，缓缓道出她的心里事。
“那晚御林军突然派人捉拿五皇子，我担心王爷出事，便偷偷躲在了玉明宫后面，瞧见了那个带王妃进玉明宫的宫女和一个女人见面。”
半晌，她顿了顿，望着王嬷嬷道：“那个女人就是你那女儿，李素素。”
王嬷嬷霎时间愣住，她再三问道：“你可瞧清楚了？”
“千真万确。”绮姑姑叹了口气，“原本我没想到是她，可昨儿晚上我想去舒怀院瞧瞧王妃遗体，隐约瞧见了李姑娘从舒怀院小厨房出来，那身影和宫里我见到一模一样。”
若换做旁人，王嬷嬷定然不会相信，可偏偏绮姑姑是出了名的心细如发，别说身影一模一样，就是头发丝，她也能给瞧出不同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德妃娘娘的药都是她准备的，没成想还是出事了，她这才“疯”了不少年。
“绮姑，此事你切莫张扬，除了王爷，谁也不能说，可知道了吗？”王嬷嬷的眼神陡然凌厉，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玉明宫大宫女的模样。
绮姑姑向来听她的话，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老姐姐没让她不告诉王爷，她相信老姐姐不会害王爷的。
当晚，绮姑姑听从王嬷嬷的安排，一直待在自己房里没有出来，虽然听到了门外的响动，但也耐着性子没有出去，第二天晌午，她被一个名为心白的丫鬟请去舒怀院，她还没到跟前，就看见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李素素，怒气沉沉的王嬷嬷，以及风轻云淡的王爷。
“奴婢拜见王爷。”绮姑姑行了礼，心白将她扶起坐下，便就退了下去，如今舒怀院主院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和王妃的尸体。
说来也怪，王妃的尸体这么久了竟然没有腐败，虽说是冬天，但这么几天下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也是怪事。
绮姑姑刚战战兢兢落座，就听到王嬷嬷冷声开口：“现如今在场的都是自家人，王爷王妃，你绮姑姑，还有为娘，当着我们的面，你把昨晚你说出来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别怪为娘狠心。”
听到这儿，绮姑姑有些尴尬，王爷王妃就算了，自己比起来毕竟是个外人，让李素素当着自己的面说着实不好意思。
不过她再一想，当初她在玉明宫见到李素素的身影，当晚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五皇子轻薄王妃的风言风语，如果不是王爷快刀斩乱麻，先把事情压下去，恐怕王妃还得受苦。
“那晚凝香让王爷进宫，是有奴婢授意。奴婢偷偷见李大人，被五皇子撞见，他以此威胁，让奴婢按照时辰提醒王爷进宫，奴婢不得已只能答应。幸好并未酿成大祸。”
李素素哭哭啼啼的声音扰乱绮姑姑的心绪，虽然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可是李素素接下来说的话，差点把绮姑姑的魂都吓掉了。
“夙侧妃不知从哪儿得知奴婢的身份，以此为要挟，让奴婢帮她买勾魂的药，奴婢没什么法子，在大街上乱投医买了药给夙侧妃。后来夙侧妃进府，奴婢见她受宠，不敢得罪，又买了几次，但奴婢真的不知道那药有什么用，也没有碰过！请王爷明察！”
秦翊渊冷笑，那药她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自己清楚得很！当初他还觉得莲芜说买药的人是李素素皆是因为他对李素素有偏见，没想到被蒙在鼓里的人是自己。
见他不说话，李素素只能匍匐着身子，咽了咽口水继续交代：“水娟错手差点害死黑炭是因为黑炭挠伤了我，水娟气不过，趁我去上药把黑炭抓了……”
听到这儿，王嬷嬷抬起拐杖打下去：“混账东西！那天我瞧得清清楚楚，黑炭何时挠过你？当着王爷王妃的面你竟然还敢撒谎！看我不打死你！”
李素素没想到她都瞧见了，不由得心生怨恨，梗着脖子反对道：“可昨晚我这么说时，阿娘没有反对，难道不是阿娘老糊涂了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了李素素的无理取闹，王嬷嬷收回手掌，既懊恼也自责，恨铁不成钢：“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说，你前几日晚上去舒怀院的小厨房做什么？”
李素素颤颤巍巍的看向王爷，她还幻想王爷像从前那样护着她，可是秦翊渊却只是像瞧着陌生人一样的扫了一眼，连正眼都没给她。
“如果你还将自己当作我的女儿，便把实话说出来，否则我便代替王爷将你逐出王府！”王嬷嬷着实恼怒，又是一拐杖下去，打在李素素的背上。
纵然心中不愤，但对上冷若冰霜的秦翊渊，李素素也只能收起心中的怒火，垂着脑袋浑身颤抖，缓缓开口：“是父亲……父亲让我把药下在王妃的膳食中，他说只要我帮他做成这件事，便让我认祖归宗。”
说到这儿，她已经泪流满面，哭着喏道王嬷嬷面前：“阿娘，我想认祖归宗，我不想一辈子做见不得人的孩子！”
“难道王爷对你不够好吗？这个王府谁不拿你当半个主子？就算王妃嫁进来，也从未对你有过分之举，你为何要做出此等叛主之事？”王嬷嬷气得险些扶不住拐杖，还是绮姑姑上前扶着她，才没摔倒在地。
待清醒过来，王嬷嬷扔掉拐杖，跪在秦翊渊的面前，苍老的身体犹如风中枯枝，似乎一阵风就能轻轻将她折断。
“王爷，奴婢教女无方，给王府惹来大乱，恳请王爷秉公裁断，绝不姑息！”
秦翊渊只是垂眸扫一眼，便已经做出决断：“那就将李素素逐出府去，此生不得踏入王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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