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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去上学。”夙岑趴在阿娘的肘弯里，“他们不是好人，但是只要驯服他们，他们就会变成好人了，不是吗？”
驯服……这个词从阿岑的口中蹦出来，祁望舒感到浑身一凉。
可是想起今天阿岑的遭遇，她竟然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次日清早，夙岑下马车之前，阿娘还拉着他的胳膊重重叮嘱：“不是驯服，是用你的人格魅力让他们臣服于你。”
夙岑攥紧了拳头，随即又松开，站在马车下对着阿娘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听阿娘的。”
看着似乎是被自己说服了的儿子，祁望舒希望自己没有教坏小孩。
透过帘子，祁望舒似乎看见一群人在等着夙岑，索性一起下车。
想起昨晚她在白家没有等到白夫人，就先行一步回宫，心里忍不住惴惴不安，担心白夫人有什么闪失，也担心这些孩子不肯放过阿岑。
谁知道他们刚站稳脚跟，便听到来自对面齐声的道歉，那郑重的模样让祁望舒怀疑他们是不是被夺舍了。
不过既然这些孩子的道歉是对阿岑的，祁望舒就把要不要原谅他们的选择权交给儿子，确定儿子在学堂不会受委屈，才上了马车，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下山后她立刻赶往白家，总算见到白夫人，祁望舒才放下心来。
白夫人笑道：“你不用担心，陛下也为你做主呢。昨日是青山学堂开学第一天，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陛下气得把那几个人的父亲骂了一通，还不允许他们打扰你，这样一来便是想求得你原谅也不容易了。”
说罢，她担心祁望舒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安慰道：“对付这些拜高踩低的小人，你也不用心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又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青山学堂原本是严肃的学院，却被他们一个个弄权谋是，仗势欺人，搞得乌烟瘴气，难怪陛下震怒。”
“阿岑倒是给皇上递了把刀子。”祁望舒笑吟吟道。
“总之咱们阿岑没吃亏就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可管不了别的。”白夫人说着笑了起来。
祁望舒笑着打趣道：“若朝堂上都是你这样的妇道人家，天下早就海晏河清，安居乐业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街，年前那批胭脂水粉通过帝阁的人送到大雪山去，祁望舒让他们把初云叫过来，原本这些日子应该到了，他一直没有收到初云的消息，祁望舒有些担心，便借着上街又去了那家首饰店。
谁知一进去便瞧见小柳儿与祁玄舟并肩，祁玄舟正在给小柳儿挑选合适的簪子。
过不一会，祁玄舟便匆匆离去，这期间，他竟然连看都没看祁望舒这个妹妹一眼。
倒是在他走后，小柳儿拿着白玉簪子，妖??妩媚地行至祁望舒面前：“原来是斋月公主，你怎么也来挑首饰呀？我原以为到了你这个年纪大约都不用首饰了。”
不等祁望舒开口，白夫人便沉下脸色道：“姑娘慎言！殿下千金之躯，无论是什么首饰都配不上殿下。还有，有本事你别活过二十岁，殿下孕育阿岑，作为一个母亲何其不易，又何其伟大，难道姑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天生地养长这么大的？”
白夫人像是连珠炮似的，把小柳儿骂得有口难言。
因为骂不过白夫人，小柳儿只能将怒火对准祁望舒：“怎么什么话都让她说？我可是大将军的心上人，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亏你还是大梁的公主，就这般任由外人辱骂你哥哥的女人吗？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大将军的不幸！”
“混账！有你这样的女人，才是大将军的不幸！说娶妻当娶贤，还未过门，便已让大将军家宅不宁，有什么资格指责殿下？
更何况，你也知道你只是大将军的心上人，还尚未有名分，可曾想过为何没有名分？我若是男子，也不愿意娶你这样咄咄逼人的女子。”
原本祁望舒还想和小柳儿吵两句，可看着战斗力如此之强的白夫人，她觉得自己只要装作一副弱柳扶风的可怜样就好了。
于是她便皱起柳眉，委屈地伏在白夫人的肩膀上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
“哭什么哭？不就是说你两句吗？我也是为了你好，否则日后我争成了大将军的正妻，你的嫂嫂，那时候在教导你就来不及了。”小柳儿双手抱怀一副趾高气扬，眼高于顶的模样，看得人那叫一个生气。
若非碍于祁玄舟的身份，恨不能路过她身边都吐两口唾沫。
“都是因为你哥哥才不理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祁望舒捧着泪眼，柔柔弱弱地看着小柳儿。
小柳儿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祁望舒，祁望舒看着骂得正起劲的小柳儿，有一刹那，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虽然结果是一样的，可是怎么和当初设计的剧本不同呢？
随即二人将视线看到一旁怒目圆瞪，紧紧盯着小柳儿的白夫人身上，顿时了然。
虽然白夫人年纪不算太大，但是战斗力很强，她们两个人也骂不过这一个人，更何况小柳儿一个人。
“你管我安的什么心，总归是好心。还请殿下自重身份，不要忘了自己是谁。”
留下最后一句话，小柳儿冷哼一声，撞开祁望舒，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这人简直欺人太甚！殿下你等我去……”白夫人还想上前继续酣战，被祁望舒赶紧拉回来。
要是让白夫人跟上去，那还得了？
“夫人不必为我做这么多，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着，祁望舒便上了马车，两手捂脸险些笑出声来。
今日这事过后，将军府与她算是彻底掰了，就是小柳儿那边自己得想着法子谢罪，万一哥哥真心疼起嫂嫂来，倒霉的还是她这个可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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