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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接春宴如期举办,丝毫没有受到谢茹安死去的影响。
宴会开始之前,白夫人的嬷嬷从公主府带了她的换洗衣服回来,还把乔装打扮后的初云也一起带过来。祁望舒喝了两杯酒,不胜酒力,便在初云的搀扶下离席,白夫人和夙瑜放心不下,随即起身跟上。
“她倒是好本事,就算已经成婚,今夜能勾的夙公子心神荡漾!”
“何止是夙公子,白夫人不也被她迷得不辨是非了吗?”
“我阿娘可是跟我说了,若我再不能取得白夫人的原谅,只怕今年议亲要坏。可白夫人这样缠着她,我哪敢上前搭话?”
“那就把她解决掉,白夫人不就有功夫搭理咱们了吗?”
嫉妒的声音悄悄传来,若祁望舒寻声望去,就会发现这些竟然是那日跟在谢茹安身后嘲讽自己的人。
大梁虽然民风开放,但京城因是官家聚集之地,格外讲究礼仪,白夫人这位礼仪夫子的话几乎判定了一位姑娘的一生,又因位白逢年是鸿胪寺卿,官职虽然不高,但也不低,在关家之中还算能说得上话,因此白家成了京城的香悖悖,谁都想让自家的姑娘去白家待上一段时间,仿佛这般就能成为大家闺秀,嫁得好人家。
祁望舒歇在行宫的主殿,晚上,行宫的下人匆匆送来茶水,说是为了助眠。
“也不知是谁安排的这接春宴,喝春茶助眠,他们倒是想得出这个借口来。”祁望舒冷笑一声,何况今年的春茶尚未产出,这还是去年的陈茶。
她刚端起茶盏要喝,忽然被初云按下来,只见初云悄无声息地将茶水换到一旁,蘸着茶水写下三个字。
“有那种药。”
祁望舒许久不曾下山,不如初云在山下见识得多,但也知道这茶水有问题,冲着初云点了点头,将计就计,喝下换掉的茶水,又把初云赶出去候着。
下午诬陷她杀人,晚上又给她下药,这些人还真是业务繁忙。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行宫使如此肮脏的手段。
月上中庭,行宫的院落里丝竹声扬,透过阁楼小馆传入夜色之中。
太子正与民同乐,敲着节拍,眯起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大殿的门板被人敲响门外,传来小宫人的声音:“启禀殿下,斋月公主不见了!”
“那还不赶紧去找!”祁连衡噌地站了起来,怒火中烧,实则手指还在跟着琴师的乐曲弹着节拍。
众人都知道太子对斋月公主的好,谁也不敢耽搁时间,赶忙带兵,在行宫里里外外?炔橐槐椤
不知是谁扫了一圈大殿,低声道:“夙公子也不见了,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呀?”
白夫人的那个侄子夙瑜?
祁连横的脸色渐渐凝重,面上看不出动静来,实则紧握的双拳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最好不要坏了他的事!
“白夫人呢?她不是一直跟在皎皎身边的吗?”祁连衡陡然想起这个人来,冷声问道。
小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回答道:“白夫人带她的侄子去后院竹林散步,至今仍未回来。”
“去找。”
听到太子的怒火,小宫人不敢耽搁,立刻带人去后院竹林找人,心里哀嚎自己时运不济,既得罪了太子,又得罪了白夫人,这辈子是别想回到京城伺候了。
行宫外院找了一圈,谁都没有看见祁望舒的身影,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内院和客房还没找呢。”
话音落下,周围静得吓人。
内院是各府夫人小姐居住的地方,这个时间姑娘们都还在外面,夫人却已经歇下了,若是贸然进去打扰,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去客房?炔椤!逼盍?峄踊邮郑??饪聪蚩头浚?詈盟?胍?娜嗽谀歉龅胤剑?裨颉?
看着侍卫往客房去,几个姑娘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晚的事情,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来报:“启禀殿下,殿下身边的周侍卫在客房,且周侍卫不让人进去,属下等不敢强攻。”
“周侍卫在客院做什么?”说话的人从夜色中站了出来,一身雪白长衫勾勒他坚毅挺拔的身形,如此飘然出尘之人,不是景安伯宋许还能是谁?
“景安伯几时到的行宫?孤怎么未曾见到你?”太子冷眼扫过去,面上没有从前的温和。
周荣是祁连衡的贴身侍卫,更是他的心腹,他的话便代表了太子的意思,那些侍卫怎敢得罪太子?
“微臣早已到达此地,只是见殿下公务繁忙,未曾来得及上前请安。”景安伯不疾不徐,随即看向侍卫道,“既然知道周侍卫在里面,为何不进去查看?下午已有一桩命案,你又怎敢确定说话的之人一定是周侍卫?”
“够了!”见他越说越离谱,祁连衡厉声呵斥,“现在去客房查看。”
“不如一同前往吧,万一斋月公主在客房遇害,而你们没有查到呢?”宋许不知是何心思,搐掇道。
祁连衡冷冷地看了一眼宋许,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又知道事关斋月公主,他不能马虎,便带上众人去客房。
此时,客房一扇门前围满了侍卫,见到祁连衡带众人前来,连忙请示道:“周荣周侍卫就在里面,只是属下叫他也不出来,不知里面情形如何。”
刚才宋许那番话令祁连衡有些许侥幸,如果祁望舒没有在那人的床上,而是在周荣的床上……无论是哪一种下场,都让祁连衡十分期待,他立即心情愉悦吩咐道:“破门。”
随着大门一把撞开,浑身赤裸的周荣伏在一女子身上,脸上红色未退,正是药效发作之时,神智混乱不堪,根本不知有人闯进来。
屋内一股腥膻气味,不少世家贵女本是好奇,又担心夙瑜和斋月公主真的发生什么事,匆匆忙忙赶进来查看,可一进来便捂住鼻子,再看向床上一丝不挂的男女,陡然间尖叫出声,慌忙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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