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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娘子说笑了。”荣达赔笑，手上的那杯酒怎么也喝不下去。
像夙娘子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必然是要杀掉的。
想到这儿，荣达收起谄媚，“我知道夙娘子对荣某多有误会，但荣某也不过是给夙娘子指了一条明路，若夙娘子不愿意，也可以当做我未曾提过，荣某就算不开心，也不会拿夙娘子如何的。”
“那就多谢荣副将了。不过我一般不会答应一个已经拒绝过的人，我怕他反杀我。”听出他话里威胁，夙??不屑一顾，嚣张跋扈，根本不是荣禧能够比拟的。
荣达当然也看出来夙??并非池中物，所以才想把她带过来，可惜她不听劝。
一顿饭吃得尴尬，唯独夙??像是没看见荣达和荣夫人的脸似的，埋头吃她的饭，优雅迅速，矜贵端庄。
她吃饭时，荣夫人和荣达对视一眼，他们阅人无数，像夙??这样粗中有细的人并不是没见过，只不过那些人的身上都充满了表演和本能的反抗，压根不像夙??这样自在。
在他们的视线中，夙??泰然自若地吃完饭，悠然离去。
“将军，她真的是主子想要的人？”荣夫人皱眉，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子，若是伤了主子怎么办？”
“笨死了，当然是试探试探再说了。”荣达回想夙??的特殊之处，不由失神。
如果主子的计划真的成了，或许他也能跟着沾光。
且说夙??吃饱喝足，却并没有回白家，而是叫上车夫去了范城的府邸，说是府邸，那院子还没有夙??在白家的院子大，她挑眉看着院子里的年货，不由感叹，这真是她见过的最朴素的将军了。
“玄易关易守难攻，除非从内部瓦解，否则他们很快就能补上防御。夙公子可有什么好办法？”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便是范城的。
“既然如此，那就炸了它，这样不就从内部瓦解了吗？他们守城，也得有战壕，有营垒，炸成平地，什么都没有，他们就是有再多人，也补不上防御。”
突然听到这声音，范城陡然站起身，看向门口，待见到突然出现的夙??，瞬间愣住，“你是何人？”
“范将军莫担心，这是我的妻子，夙??。”秦翊渊走过去，牵着夙??的手走到范城身边道。
妻子？
范城虽然不在京城，却也知道秦翊渊还是王爷时候的事，听到这个名字，当即便以为这是他找来的替代品。
因此，他看向夙??的眼神充满同情，“夙夫人。”
夙??被他看得一头雾水，范城在可怜她吗？
“范将军，”夙??松开秦翊渊的手，大大咧咧坐在范城手边，“不知道玄易关如今是谁说了算？竟然连一个副将都能跃居你的头上。”
对上范城不解的目光，夙??把荣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描述一遍，“这位荣副将可不是一般人哪。”
“不瞒夫人，末将……的确比不上荣达。”范城说着，叹着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快要被荣达架空，但手里没钱，手下没人，他能如何？
“朝堂每年发下来的俸禄都被末将发给兄弟们了，玄易关的军饷一直不够，总不能让兄弟们忍饥挨饿。可那些钱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范城愁眉苦脸，面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姑娘说这些话，他也觉得太没脸面，但心中实在太苦，在见到陛下之前，他甚至不敢把这些话告诉夫人。
今日终于见到陛下。虽然不能相认，但到底有了倾诉的口子，话也敢说了。
“饷银被克扣，为何不上报？”夙??皱眉。
白逢年在朝廷做过官，知道其中门道：“哪里这么容易？奏折只怕连玄易关都出不去。”
毕竟现在玄易关当家的是荣达，而范城不过是顶着守将之名而已。
“罢了，积病已久，不是一时能够解决的。”夙??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又追问道，“那我所说，把这儿炸了，范将军觉得如何？”
“万万不可。夫人，我们不能为了一时冲动，把玄易关毁了。”范城叹气，“若是瓦解了玄易关内部的城池，届时面临的就不仅仅是南云内部的虎视眈眈了。”
这也是他会被荣达掣肘的原因。
玄易关是范城一手打造的军事重地，不但对于南云意义重大，对于他来说更是意义非凡，如命一样重要。荣达可以不顾玄易关，但他却不能。
在乎得多了，他就只能被荣达牵着鼻子走。
夙??背着手，皱眉看向秦翊渊，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才道：“既然这样，就只能按兵不动了。”
“我已经决定去巡视玄易关，等摸清楚玄易关内外的形势，再做打算。”秦翊渊解释。
“我和你一起去。”夙??想也没想就做出决定。
她不放心秦翊渊一个人，谁知道荣家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夙??雷厉风行，且此事不宜拖延太久。
次日清早，夙??换了一身粗布衣衫，见秦翊渊出来同样是灰头土脸，两人相视一笑，从白家后门出发，前往玄易关。
从落云街出城骑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两人远远看见城门口的守卫正在检查过所，夙??立刻寻了个机会隐去身形，轻悄悄闯过城门。
“昨日还没有这么严格，怎么现在突然严查了？”出了城，夙??皱眉好奇道。
“年节将至，严查也正常。不过选在今日，着实有些巧合。”秦翊渊回望一眼城门，打马离去。
玄易关关卡在城门外五十里处，两人顶着风雪前往，到了关卡附近，也只能看见茫茫大雪。
但秦翊渊毕竟在玄易关待过，只一眼就分辨出了方位与关卡。
“这地方可不好隐身。”夙??看着雪地。
纵然能隐身，但他们的脚印还是会留在地面，随着脚印也能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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