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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才还兴奋的众人随即收敛笑容，“我们既然逃不过命运，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回到城内，夙??和秦翊渊直奔范家，在范城的书房里说了此事。
“有内鬼？不可能！”范城挥手，“我知道二位不相信我的人，但这院子里都是陪我苦过来的，他们不可能背叛我。”范城站在窗口，看向窗外值班的守卫，面色凝重，“说起来，昨天在这儿的，并非只有我的人。”
的确，还有白逢年。
而且，白逢年是大梁人，比起范城的属下更容易被怀疑。
但夙??本能地否认，“不可能，姨父在玄易关安家，只要他还想在这儿待下去，便不会出卖我们。”
“可是，他毕竟不是南云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夫人应该明白。”范城看向夙??，而后又看向秦翊渊，依旧寸步不让。
“此事还要再查，在出结果前，绝对不能内辽。”秦翊渊沉声道。
若背后之人的目的便是离间他们，那这个时候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要试探一下，便就知道是谁了。”夙??平静地盯着范城，而后压低声音，低语一番，挑眉看向范城，“如何？范将军可敢试试？”
“试试就试试。”范城胸有成竹地回望过去。
秦翊渊无奈，若这建议是范城提的，他还能呵斥，但偏偏是阿??提的，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回到白家，夙??拉着秦翊渊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又请来白家医馆的大夫，闹得声势浩大，连白夫人和白逢年都被惊动了。
“这是怎么了？”白夫人站在游廊下，看见夙??面色仓皇，紧张问道。
“没……没事。”夙??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他们。
“都叫大夫了，怎么可能没事？”白夫人叹气，“阿瑜是不是受伤了？”
“姨母不必担心，他真的没事。”夙??再三确认，神色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直到大夫离开，夙??也没让白夫人和白逢年进去。
白夫人气道：“一定是阿瑜又做了什么蠢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也不说一声，急死我了，哎呀！”
“孩子们都不小了，做事自然有章程，不必担心。”白逢年淡定如初，反过来安慰夫人。
明知他说的没错，但白夫人还是放心不下。那不仅仅是她的侄子，还是南云的皇帝。若他真出了岔子，那自己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夜色笼罩在院子上，夙??依旧等在门外，终于等到大夫出来，给了银钱，才急匆匆冲进去。
门一开，浓厚的血腥味便涌了出来，夙??的哭腔也在院中徘徊，“伤口怎么会突然裂开呢？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没事，死不了。”
虽然话这么说，但秦翊渊声音虚弱，俨然是在鬼门关走一圈的样子。
“什么死不了！我现在给你一掌，你就没命了！都说先回府，你非要去范家，现在好了，我还得跟阎王爷抢人……”
院墙上，一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烛火摇曳的房间，他耳聪目明，自然能听到秦翊渊和夙??的对话，把夙??的抱怨听得一清二楚。
夙??熄灭烛火，从房里出来，浓墨一样的黑随即笼罩在上空，清辉四射的月亮也被乌云挡住，一切都是那么恰好。恰好到，若是现在不动手，似乎都对不起这样的夜晚。
墙上人影微动，慢慢靠近房间，插入迷香，过了一刻钟，他一个闪身从斜了一条缝的窗户跳进屋里，拔出匕首，一步步靠近床沿。
床上被子高高隆起，匕首寒光一闪，猛地扎进被窝，却只碰到了软绵绵的被子。
“上当了！”
他低声喝道，正要走，烛火陡然亮了起来，除了坐在太师椅上笑容满面地秦翊渊，还有面色铁青的范城。
“范将军，我就说吧，内鬼一定在范家。”夙??负手而立，一脚踹门，呼啸的风裹着雪花飘落进来。
“聂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范城气得胡子颤抖，两眼通红。
“将军。”聂朝扔掉匕首，凄凉一笑，倒也没有反抗，噗通跪在地上，“既然被将军发现了，那就请将军把我带走吧，我别无所求，只求将军安顿好我的家人。”
“你想杀他，还想不连累家人，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夙??冷笑一声走进来，把聂朝的面巾扯下来，“只凭一双眼睛，范将军就能认出你，你们还真是感情深厚。”
“可惜，即便如此，你也背叛了他不是吗？”
夙??讽刺地声音让聂朝无言以对，低着头不说话。
但范城了解他，猛然起身问道：“你的家人被挟持了，是不是？”
秦翊渊和夙??面色阴沉，看向聂朝。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聂朝咬牙，点了点头。
夙??追问，“是谁？”
“不知，只知道他穿着斗篷，斗篷上还有花纹。”
又是斗篷！
夙??没由来想起猎场的事，没想到会在玄易关再度碰上这个人。
他究竟是谁？
秦翊渊提笔画出围场的那件斗篷，“可是这件？”
“正是！你怎么会知道？”聂朝紧张地看着秦翊渊，眼底是浓浓的怀疑。
秦翊渊丝毫不在意他的怀疑，放下那张纸，“这个人曾经伤害过我的孩子。”
他的话音落下，范城和夙??都瞪大了眼睛。
范城是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有了个孩子，倒是听说陛下带了个有孩子的女人进宫……等等！不会就是那个孩子吧？而夙??震惊则是因为秦翊渊竟然说阿岑是他的孩子，虽说自己与他两情相悦，但是阿岑未必会接受。
可是秦翊渊都这样说了，她也无法解释什么，只能装作没听到，岔开话题，“这个斗篷曾经出现在围场，你是什么时候见到这个斗篷的？”
是见到这个斗篷，而非见到那个人。
夙??问出口的，也是秦翊渊想问的，人只可能有一个，但斗篷却可以有很多件。
“约摸一个半月前。”聂朝思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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