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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大理寺卿也在现场时,他还无比惊讶,并且有些怀疑。
可如今见到了真人,半点疑心也没有了。
“下官见过刑大人。”知府杨四海行礼道,“不知大人来此,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本官来江南不是为了公事,而是散心的,却该巧不巧碰见了这种事,你不必多礼。”刑琛摆了摆手。
此次来本就是放松的,却不想偏偏撞见这种事。
“这江南一带十分安定,鲜少出这种命案,下官得知后也是无比震惊。”杨四海擦了擦额头的汗,“还请大人指示。”
他虽未知府,可自打上任后,江南就没出过大事。
无非就是一些偷鸡某狗的小事,处理命案这种大事,他几乎没什么经验。
“本官要的东西可是带来了?”刑琛问道。
杨四海看了眼一旁衙役,衙役连忙递上一个箱子。
“这是大人要的东西,是否要下官找仵作来?”杨四海小心开口。
县衙中并无仵作,若是需要得现找才是。
“不必。”刑琛摇了摇头,随后看了眼不远处的林沫。
感受到刑琛的目光,林沫上前,接过箱子后,便回到原地开始验尸。
打开箱子,带上手套,林沫开始观察死者口鼻。
口鼻内并无任何泥沙,且指缝也没有残留的痕迹。
死者绝不是溺死的。
身体略微肿胀,且尸斑成紫红色片状,由此也可能证明,这不是普通的案子。
摘下手套,林沫来到刑琛身边。
“死者男,推断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尸体略微肿胀,且尸斑成紫红色片状,尸僵发展到下肢,推断死亡时间在四个时辰左右,身上暂无任何伤痕,口鼻中无泥沙,指缝也没有任何残留的痕迹,初步推断不是溺死,而是谋杀。”
谋杀?
刑琛和杨四海脸色皆是一变。
“你确定是谋杀?”一旁的杨四海回过神来,反问一遍。
林沫扫了眼杨四海,耐着性子解释:“溺水而亡的死者口鼻中会有泥沙吸入,且手指缝会有挣扎的痕迹。而且溺死的人尸斑觉浅,尸斑以外的皮肤表现为苍白色。而且尸斑位置不固定,因为水中尸体的体位在不断的发生变化。而这名死者没有上述情况,不是谋杀还能是什么?”
仅凭口鼻和尸斑便可断定这一点,死者绝不是溺死的。
杨四海听了林沫的解释,还是有些发懵。
刑琛却是已经了然,他点了点头后,看着杨四海:“县衙可有停尸房?我的人需要验尸。”
“停尸房没有,但下官会腾出一间来。”杨四海连忙回答。
“你先带着尸体回县衙,本官先观察一番现场后,随后便到。”刑琛吩咐道。
“是。”杨四海应了一声。
宫九卿此时正闷闷不乐的端在一棵树下,无聊的摆弄着石子。
“世子对这个案子没兴趣?”林沫凑上前去问道。
平日,宫九卿一听到有案子,可是十分的兴奋。
“我想休息。”宫九卿叹了口气,“可你们在忙,小爷若是袖手旁观也不好不是。”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子。
多个人多份力,况且宫九卿有时候还是很能给人惊喜的。
站在江边,刑琛看着周围,思考着什么。
澜江是从北往南流,而此处刚好是下游。
北边…
那便是上面了。
“澜江的上游在哪?”刑琛开口问道。
“我哪里知道。”宫九卿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本地人。”
“我去找个人问问。”林沫说罢转身就走。
“别急。”刑琛叫住了林沫,“这些问题需得问这附近的船夫才行,今日天色已晚,自是找不到知情人了,咱们还是先回县衙吧。”
闻言两人也是点了点头,这么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还是得从尸体上找答案。
来到县衙,杨四海便带着他们前往临时的停尸房。
这里是柴房改的,阴暗潮湿,很适合停放尸体。
屋中摆了不少的油灯,显然是怕黑夜看不清。
熟练的带上手套,林沫开始二次验尸。
刑琛和宫九卿是看不得这种场面,就跟着杨四海出去了。
尸体身上均无致命伤痕,且银针尚未变黑,无中毒现象。
观察着死者的面部,林沫心中有了答案。
江边有些黑,当时她辨认尸斑都极为费劲,自是没注意到这一点。
扒开死者眼睛,注意到那些小红点后,林沫勾了勾嘴角。
一炷香后,林沫从里面出来。
苍术和皂角已经烧好,林沫洗过手后,捂住口鼻在里面站了一会。
由于这里有些呛人,众人便移步了书房。
“颜面肿胀发绀,眼底出血,且有大小便流出,可断定是被人闷死的。”坐下身子,林沫开口说到。
“死者可是个男子,既然被闷死,那凶手必定是也是个男子了。”宫九卿猜测道。
闷死与勒死不同,前者需要耗费更多的力气,而且还要克制对方挣扎。
“这个不一定。”林沫摇头,“尸体无人任何挣扎的情况,且体内也没有中毒情况,应是被弄晕,失去意识下,才被动手杀害。”
因尸体在水中泡了一段时间,即便是被人使了迷药,也无法查证。
“贴上告示吧。”刑琛看了眼杨四海,“等明日有人来认尸。”
“是。”杨四海应了一声,随后便吩咐手下去做。
“今日是烟火大会,几乎全镇的人都来了,若是想从目击者身上下手,简直是难上加难。”林沫叹了口气,“对方显然就是故意如此的。”
“按照这个想法,他应是想让尸体流的更远,可出于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尸体刚好漂到了这里。”刑琛摸着下巴,“这是对方失算了。”
凶手的谋划有纰漏,便是给了他们查的机会。
“你们在这里推测也推测不出来什么,天色不早了。还不如早些回去。”宫九卿打了个哈欠,“明日在查也不迟。”
宫九卿说的没错,现在的确查不出什么。
若是想有进展,只能等到明日。
“也好,那本官就先走了。”刑琛看着杨四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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