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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罗泊旁边待了一天,喝饱了水,就恢复了元气,付小将军将所有水壶灌满了清水,去叫炎蘅时,却发现她正看着一朵花出神。
花枝曼妙,姿态清艳,盛而不妖,委实好看。
“它叫炎容,只生长在罗泊旁边,我还是在古书里看见过它的样子呢,你说,是不是很美?”炎蘅笑弯了眼睛。
付小将军觉得花美,可是花儿旁边,笑弯了眼睛的少女更美。
“在中原,也有一种朝生暮死的花,叫昙花。想来这炎容,是西丹昙花。”
炎蘅却一时生起气来,道:“什么朝生暮死,我不喜欢!它只是美到了极致,不想被凡夫俗子多看几眼,玷污自己的美,那不叫死,那叫永恒。”
那时候的炎蘅,很怕他们的爱情,也会像炎容一样朝生暮死。
正当他们要继续出发时,狼王带着人出现在罗泊,将他们二人抓了回去。
*
付小将军被关了起来,炎蘅被带去了狼王的王帐。
“为什么逃?都是中原人,嫁给圣上和嫁给他,有什么不一样?”
炎蘅仰着头,大声地回答:“当然不一样,我喜欢他,不喜欢圣上。”
狼王却罕见地沉了脸色:“圣上是一国之君,天下圣主,他要和亲,你若不嫁她,便是拒绝天子求和,是想陷整个西丹于不义吗?”
炎蘅伤心极了,她忍住泪水,倔强道:“难道送西丹公主过去,大厉就不会攻打西丹了么?堂堂西丹需要靠和亲才能保住子民的粮食和帐篷吗?”
狼王被女儿问住,末了,叹了一口气。他粗糙的大掌为女儿拭去眼泪,布满伤疤的刚硬脸庞露出几分少有的柔软:“炎蘅,也许在你眼里,西丹人无所畏惧,但其实相比大厉,西丹仍处于弱势。我们没有文字,没有货币,没有固定居所,一生随着风沙水草走,倘若我们不主动与大厉求和,将来大厉的军马,必会踏平西丹。”
这是炎蘅第一次听到阿大说这些。她活到十六岁,无忧无虑,恣意纵情,过着自由自在快乐无比的日子,她并不知晓这些东西是阿大用了多少代价才为她取来的。
“炎蘅,你是西丹公主,是西丹子民用自己的血肉为你提供稳定快乐的生活,现在轮到你保护西丹子民。阿大疼惜你,可谁来疼惜咱们的子民?难道你要看着他们永永远远过着被战争打扰的生活?”
狼王的话,终于有些打动炎蘅了。
“况且中原人有家规国法,你和那中原人私奔,若是被大厉圣上知道了,那中原人的父母兄弟还能活吗?纵然他能抛下一切,他的父母又何其无辜?阿大教给你自由,也教给你善良,对他人善良,会为你带来福报。”
炎蘅终于动容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下来,狼王叹了口气,将女儿揽入怀中:“炎蘅,每个人生来都带有使命。这就是你的命。”
三日后,炎蘅答应了和亲。
付正清独自一人回到了中原,对于他离奇失踪的那一个月,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而半年后,大厉与西丹举行了和亲之礼,圣上大婚,迎娶狼王女儿炎蘅,封为凤衿王妃,一宠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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