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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便进门，苏姑娘快进去吧，告辞。”
苏毓灵微微俯身行了礼，“我家近来是非多，我也不敢叫先生近来，恐惹人闲话对你不好，咱们就此别过，先生保重。”
牧野笑着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苏毓灵虽是女儿家，却是少有的能够懂他那些报复与理想的人，俗话说得好，红尘万丈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今日这茶喝的着实舒服。
他不敢说自己日后有能力博得一番千秋大业，不世之功，却也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他的理想总会达成，他也不信这世上有怀才不遇这一说。
苏毓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比中午初见时都轻快了不少，无尽无奈的摇摇头，牧野现在正是需要有人肯定和支持他那些纸上谈兵的时候。
可偏偏找了吴滢那么个祸害，不能加以扶持就罢了，偶尔还会给他泼上两盆冷水。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一忍再忍啊！”
苏毓灵摇着头回了府。
去母亲院子里点个卯就直奔老太太那边去了，“吴妈妈，祖母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这会正靠着窗边歇息呢。”
吴婆子领着苏毓灵进院，“姑娘等着，老奴这就去叫老太太精神精神。”
“别叫了，我自己进去吧。”
自打过了年老太太身子就不大好，最近尤其严重，总觉得身上容易乏累，有时候睡觉睡糊涂了睁开眼睛得缓好半天，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老家发生的事。
苏毓灵最近只要有空就过来看看祖母，她知道祖母这是岁数大了，头脑有些不好用了，四肢也偶尔抬不动的时候。
人生在世总有诸多无奈，比如生老病死，单是老这一步就是最不好面对的，看着在乎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白了头发、掉了牙齿，自己却无能为力，是最痛苦的。
“嘘。”
苏毓灵拿过一张毛毯，轻轻盖在老太太身上，“别吵，让祖母睡吧。”
老人觉轻，她刚一动老太太就行了，只是废了半天力气才缓缓睁开眼睛，“灵儿来了？”
“是我，祖母这是累着了？”
老太太摆摆手，冲她勉强笑了笑，“老了，坐一会都觉得累。”
苏毓灵顺势握住她抬起的那只手，就地坐在榻边，“祖母累了就睡吧。”
“不能睡了，再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
“也好，那灵儿陪您说说话。”
苏毓灵直起身子拉紧了老太太身上的毛毯，“才出正月，外头大雪还吓着，祖母不好经常睡在床边小榻上。”
“里头烧着炭火，热气熏人的很，坐在这让冷风吹一吹头脑也能清楚些。”
老太太说话慢声慢语，一句话分成好几段还得喘着长气，没有病态，尽是老态。
苏毓灵坐在这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最近发生的趣事，逗得老太太精神好了不少，祖孙俩又在这吃上了夜宵。
“最近怎么没听你提起三殿下，他忙什么呢？”
苏毓灵一口茶点险些喷了祖母一脸，急忙咽回去，“您怎么说起三殿下了，我怎么知道他在忙什么。”
“瞧你那眼神，你说不知道谁信。”
老太太笑着打趣她，“祖母都活了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中意他。”
苏毓灵......“说说吧，他预备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还是要等着陛下指婚？”
“祖母，”苏毓灵眼见事情都被老太太看透了，也就不打算瞒着了，“这事恐怕没时候。”
“嗯？”
老太太撂下筷子，瞪着眼，“他那样的身份，虽说是我们高攀了，可咱们也不是就他一个人选，他这么吊着你可不行！”
“不是，祖母可还记得除夕那天？
父亲自宫宴上回来就不高兴。”
依旧都说了，苏毓灵就准备都告诉祖母了，“宫宴那天皇上提起了我的婚事，可对象却是离王。”
“我自是不愿意的，父亲也不想我嫁到离王府，这事三殿下知道，可他也没法子，眼下已经僵在这了。”
苏毓灵愁眉苦脸的说。
老太太思忖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也对，离王忽然求娶，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满京城才俊都不敢在上门提亲了，那三殿下一点法子都没使吗？”
这其中牵扯的势力太过复杂，幸而老太太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苏毓灵刚说起丞相倒台的事她就明白了。
“依你父亲的性子，此时绝对不会让你嫁入皇室，可若真如三殿下所说，这是闹到了皇上眼前，他也定会给你指婚给一个对谁都没有威胁的人。”
即要把控苏府的兵权，又不能让离王势力过大，也不能嫁给楚王，由着日后两王相争，那苏毓灵的结局便只能嫁给一个白人，谁也碍不着的人！
“祖母倒真是通透，三殿下也是这么说的。”
苏毓灵深夜才从老太太这边离开，她走后老太太就叫来了吴婆子，让她把京城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都给她说道了一遍。
从家世、学业、人品以及相貌各方面考量之后定下了几个人选。
“看来这事还得我出面说去。”
“可您这身体......”老太太披着衣服，将那些名单收起来，放在枕头下压好，“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眼下也只剩灵儿这一件事放心不下了，不解决了我走了也不安心。”
吴婆子伺候老太太睡下后自己去外间偷偷抹眼泪......翌日，苏毓灵按时按点来了书院，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优等班的院子。
先生还没来授课，一众学子便三五成群的聊起了闲话，楚心然坐在苏毓灵后面，说话声音不轻不重，总之是想让谁听到谁便能听到。
苏毓灵专心看书，不准备她，可也能听见她们说什么，真是想不到，她竟然还跟吴滢有联系，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昨日街上发生的事吴滢竟第一时间跟楚心然说了去，这才让她找到了由头过来取笑她。
“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专门女子修习的术法，学好了就能出去勾引男人，尤其是别人家的男人，你们知道是什么术法吗？”
众人摇头。
楚心然那帕子掩着嘴，笑着说：“狐媚术啊！”
说完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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