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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归是老刑警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甚至机敏道：“李承泽，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这具尸体里，查到了总计九个人的DNA，其中还包括你父母的。”
“现在你数数，这里有多少条手臂?”
十八条、正好九对！
我心情复杂道：“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
老张沉默了片刻，道：“以前我们认为，之所以检测出这么多DNA，是因为死者生前与这些人密集接触过；但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
“你姥爷的缝尸本领出神入化，这具尸体，有没有可能，就是他用九个人的残肢，缝合出来的？”
我立马把车门合上，沉声道：“我姥爷涉嫌大规模屠杀事件……你想说的是这点吧？”
“但办案要讲证据，不能捕风捉影，这可是你说的。”
“放心吧，等我回来后，自会配合你一查到底，”
老张其实打算要扣留尸体了。
但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世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读的事物，要想找出真相，就必须跟我通力合作。
点了点头，把路让开了。
“直接上高速吗？”阿屠问道。
我摇摇头，拿出了一份刚从老张那儿问来的地址，让阿屠送我一趟。
抵达小区后，我看见院子里摆满了画圈，还搭设了一个灵棚，死者家属在里面哭泣。
死者三十七岁，正是担子最重的时候，却撇下了老婆和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还在喝奶呢。
我让阿屠先等着，自己心情沉重的走了进去。
家属们太伤心了，也没在意我。
我上了香，烧了表，然后把一个信封，递给了死者的妻子。
里面是银行卡，存着姥爷给我攒的老婆本，三十万。
面对家属的疑惑，我委婉道：“叔嫂，这是我们单位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吧。”
女人擦着泪道：“可、可单位的抚恤金，前天就已经打到账上了啊。”
我急忙改口道：“单位是单位，这是我们作为同事私底下的慰问，才几千块而已，千万别拒绝。”
听我说才几千块，女人就收下了。
我心情沉重的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
“我死的好惨……”
幽幽的声音！
我打了寒颤，僵硬的回过头，发现棺材上飘着一道虚影。
浑身焦烂，血痂像铠甲似的沾满全身，还在冒烟。
正是那天在拘留所里，被活活烧死的倒霉警官！
其他人看不到。
我咽了咽吐沫，硬着头皮道：“叔，对不起，是我把你给连累了……”
鬼魂沉默的看了我片刻，摆手道：“算了，是我点子背，不怨你。抽空给我烧几十个大.波纸美眉过来就行了，但别让我老婆发现了，不然她非“不小心”打碎我的骨灰坛子不可。”
我松了口气。
这位大叔本来就很幽默风趣，虽然是横死的，却没化成厉鬼，还留存着人性。
“三十万啊……你不想娶老婆了么？”鬼魂调侃道。
我苦涩的摇摇头：“说到底，你的死跟我脱不开关系，而且要不是你的话，我也逃不出那牢笼，也就活不到现在了。一点钱算什么，以后每年重阳，我都会给您烧纸的，愿您早日投胎。”
鬼魂边听边点头：“你倒是个好人……”
“就怕跟我一样，好人没好命啊……”
我愣了愣：“为何这么讲？”
鬼魂绕着我头顶旋飞起来，道：“死了以后才发现，活人真是被困在躯壳里，灵魂能看见很多活着时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阳气。”
“你没有阳气，你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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