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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有个脸盆大的窟窿,深不见底,令人望而生畏。
这么小的洞,一旦爬进去,恐怕连翻身都难了。
我不由得联想到了一个画面——我被卡在里面,几十只老鼠到处乱啃,我却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成骷髅……
我打了个寒颤!
但想想马游龙救过我的命,我就硬着头皮,爬了进去。
结果进去了才发现,里面还是挺宽敞的,能勉强半弯着站起来。
也对……
黄玉娥那原形,加上尾巴得有五米多长了,光那脑袋都跟农村里的石碾子一样大,她进出的洞穴,能小么。
我继续往里摸索。
虽然每走十几米,就会多出好几条分岔来,但还好有“龙虎乱炖”的气味指引。
这一路格外安静,令我感到不安,猜到了是陷阱。
但为了救马游龙,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一闯!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又往前摸索了几十米——
“嗵!”
脚下突然一空,我掉了下去。
虽然不是很深,但还是摔得我龇牙咧嘴
往头顶上一看,原来是道暗门,而且是用石头做的,很快就自动合住了,上面还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是茅坑石……
活人的粪便能掩盖掉妖气,难怪这妖窝一直都没被风水人士发觉。
我咽了咽吐沫,继续向四周打量。
顿时被这里的景象?住了。
哪里是耗子窝,简直算得上地下宫殿了!
纵横足有数百米空间,凹凸不平的大地,因为常常浸染血水,已经完全转变成暗红色了,就跟上古巨兽的胃腔似的。
老鼠是野性生物,本性怕光,这里却到处点着火把、甚至还有好几盏充电式的台灯。
因为动物嫉恨人类,成妖后更是发疯的想融入人类,会刻意模仿人类的生活。比如晚上开灯、学着用碗筷吃饭之类的。
但学的再像,终究是吃人的妖!
堆砌在这里的人类尸体,简直一眼数不过来,跟乱葬场似的!
大都已经被啃食成碎片了,但也有几个活着的,或被粘在巨型的黏鼠板上,皮开肉绽;或被夹在巨型的老鼠夹上,腰已经断了,生不如死的痉挛。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发出的?人呻吟声,就是这窝耗子精最享受的日常消遣。
我忍着害怕,看向它们;
它们有的变化成人形,在桌子上滑稽的学着夹筷子,盘里尽是内脏。
有的围坐在一起,闭着眼睛不停抖动着,用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修行。
剩下的,大都负责繁衍工作,但完工后就互不相识一般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因为就算变成人形,它们也是冷血的动物,只有极个别大妖会拥有人类般丰富的情感。
至于那些还没本事化成人形的,都以尸体为巢,钻得千疮百孔,在血水里打滚洗澡。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害怕了。
而黄玉娥,就慵懒的躺在中央那座大石床上,为新生不久的鼠崽哺乳。乍一看就像乌托邦的人体油画般妩媚曼妙,却有几十个哺乳的位置,令人莫名感到恶心。
她一点都不意外我的到来,随意从鼠崽中揪起两只天生残疾的,放进嘴里咀嚼,然后擦着血淡笑道:“我美么?”
我蹙眉道:“你是指不人不妖的外表,还是指随意吃掉自己孩子的冷血内心?”
黄玉娥冷哼一声:“你们人类都被老天爷宠坏了,论残忍、恶毒,哪种生命能比得上你们?一边圈养烹吃我们,一边以所谓的人性光辉自傲,真是滑稽。”
我想了一下,淡然道:“物竞天择,老天爷给了我们一只胃一张口,就是要我们去杀去吃的,这叫本性。本性之外的善念、集体意识,才是人性。”
“如果你不向往人性的话,又何必学着人类的样子生活呢?”
“够了!”黄玉娥冷嗔道:“李承泽,轮得到你在这边指教?还当真以为姑奶奶怕了你不成!要不是这边有点急事,姑奶奶早在外面就吃掉了你这条油腔滑调的舌头!”
我这才既惊喜又紧张的发现,马游龙还活着!
他被无数尸体掩埋在黄月娥背后,动惮不得,裸露的胸膛上满是被啃咬的痕迹。
“你还好吗?!”我急问道。
马游龙的眼睛时而清澈透明,时而变得血一般红,连声音都像是石头划过玻璃般刺耳。
“我、我快变成血僵了……”
“快走,我不想伤害你!去南山撞钟,找算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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