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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尽量拖到援兵赶来，以减少周边无辜百姓伤亡；
延河则是为了让刘华东少生杀孽，这样兴许就不会被抓去地狱受苦。
心里有了保护的目标，也就不感到害怕了。
我问道：“货架里那些人，都是被你剜了心吗？”
延河心情复杂道：“我也没办法，那个女人说过，如果没了孤魂野鬼，就只能把活人的心脏用炉火炙烤，才能得到新的“演员”。”
“华哥不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他其实处于“自欺欺人”的状态，所以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因为空虚感而发狂，“演员”多半会被他吞噬掉，就得找新的。”
“为此，我杀了很多人，大概几十个吧。尸体不好处理，我只好搞来一台绞肉机，把尸体分解成小块后，慢慢的处理掉，抛到野外喂鸟兽、洒进河里喂鱼虾，也算是种天葬吧。”
我蹙了蹙眉：“你想过你的下场吗？”
延河眼神黯然了许多，沙哑道：“我的确比较冷血，但不是变态，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说实话，这些年一直忍受着心里的煎熬。”
“所以，我尽量去杀那些大奸大恶的人，死在我手里的，不是强.j犯就是逃狱的杀人犯。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闹出大动静的原因——根本没人为他们报失踪。”
“但，我知道这也只是个借口而已，被抓到了我必然死刑，不过我恐怕没有吃牢饭的命。”
“因为阳气被吸？”我问道。
延河叹息着点了点头：“离魂炉被唐季礼拿走之前，已经吸了我好多年的阳气，因此出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情况——很多游魂野鬼趁着我阳气空虚，居然钻了进来，利用我的身体重温美食的滋味、女人的味道、或是单纯利用我的身体，回到他们的家里，看望一下他们的亲人……”
“做完这些事后，他们就像了却了遗憾、解脱了似的，纷纷消失了。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也是从那时起，我的外貌再也没衰老过……”
这实在离奇，令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开启了天眼，为延河查探。
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好、好浓的鬼气！”
阴气，跟阳气一样，是天地间最纯粹原始的气息。
而煞气，就是怨念与阴气的结合物。
至于鬼气，其实就是鬼魂丧失执念后的残骸。
鬼气本该迅速分解成阴气，消散于无，可这延河体内，却囤积了大量鬼气！
简直像个小鬼王……
延河也有所察觉的看了眼肚子，道：“唐季礼说，这种情况很罕见。因为只有在鬼魂心甘情愿离开人世的情况下，执念才会自然消散，也只有这样，才会遗留下大量的鬼气，这种情况却是特别稀少的，大部分鬼魂都是被鬼门关抓走、或被风水人士强行超度；”
“而就算残留下鬼气，也很难保存，因为鬼气一旦丧失了执念的控制，就像一串念珠失去了串绳，会在顷刻间分本瓦解，溃散成阴气，流逝到大自然中。”
“可我的身体，似乎在与离魂炉的常年接触下，发生了某种异变，居然储存下了这些鬼气……”
我蹙眉道：“这可能就是你容貌不老的原因吧，你甚至可能已经长生不老了。”
延河愣了愣，然后望向了乌云后的苍月，眼神无比沧桑。
“如果心中有挽回不了的遗憾，那么哪怕长生不老，也只是种惩罚罢了……”
当年如果他早一步查出内鬼，通知刘华东，可能就不会发生那场大屠杀了。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其实延河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刘华东跟几十号兄弟……
我正想安慰他——“轰！”
楼道上突然涌来一股狂风，隐隐能从飞沙中看到一张狞笑的人脸。
紧跟着我和延河就被吹飞了出去！
七楼！
我们迅速坠落！
“干！”
延河闷哼一声，随即我就被他吊住了。
原来他千钧一发的扣住了一条钢筋，
他用力摆荡手臂，一下子把我甩进了阳台里。
我赶紧翻起来，去接他。
他却怔怔看着楼上。
以为那里有个人跟他说话，其实一直自问自答、自言自语。
“阿强，你……”
“住口！是你害死了我们！”
“对不起，我晚来了一步，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如果你真感到愧疚，早就一头撞死了，哪还能苟活到现在，我看就是你跟曹彪里应外合，出卖我们！”
延河脸色苍白的沉默了片刻，毫无预兆的松开了手。
顿时自由落体！
千钧一发之际，我扑出窗外拽住他，靠着一身蛮力，把他扯了上来，使劲摇晃。
“醒醒，你撞邪了！别被自己的心魔操纵，他们的死跟你没关系！”
延河眼神空洞：“可我若早来一步，他们可能就都不会死了……”
我咬牙道：“如果你真认为自己有错，那你该做的，就是想办法解脱他们，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延河猛然清醒过来了。
他点点头，跟我一起逃了下去。
我们刚跑出烂尾楼——“轰隆！”
整座楼就倒塌了！
仔细一看，其实是那一股股人脸沙尘，像白蚁一样，蚕蚀了整座楼体！
然而，还是有一截墙壁连着地板，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
装着铁锤的那副柜子，也还静静的伫立在上面。
我听见墙壁里痛苦而愤怒的嘶吼声。
“是封印。”延河脸色苍白道：“唐季礼拿走炉子后，华哥的魂魄本体也就被释放出来了，只不过他的执念还被困在自缚术里，所以没有引发动乱。”
“但唐季礼不放心，而且当时他已经出家了，佛法还很深厚的样子，就在那柄锤子上留了道封印。”
“他说他三天内就会把炉子还回来，结果至今也不见音讯。不过因为华哥的执念一直被困在自缚术中，所以一直也没出岔子。”
然而现在，刘华东的执念已经清醒了，本体也就复苏了，正在冲击封印！
换句话说，现在在外面作乱的，只是他的执念而已。
还有制服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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