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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河这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他拖进地道里，感激的冲我点了点头。
我屏息凝神的盯着现场。
尘埃散去后，一切清晰了起来。
那张执念组成的巨大沙脸，已经完全被吸附在了地表。
就像熊孩子在地上用尿滋出来的涂鸦一样。
我松了口气，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低喃道：“二麻子，你那么想杀我，却是救了我一命……”
没错，这个阵图，正是二麻子当初在拘留所用来害我的，聚灵阵！
我从小没有别的天赋，就是记东西特别快，当晚就把这阵图记下来了。
这种阵图能把周围的魂魄与怨念全都吸扯进去。
刘华东的怨念落在了里面，就飞不出我的攻击范围了！
怕事迟有变，我立马冲了上去。
沙脸狰狞的瞪着我，发出刺耳的咆哮，一时间我听见了姥爷、爹娘……很多熟人的哭声，都劝我不要乱来。
我充耳不闻，左手紧攥符篆，右手握着铜钱剑，嘴里振振有词。
“五百神雷掌中存，推开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顷刻之间化灰尘！吾奉雷祖大帝律令，急急如律令！”
我猛然将十几张惊雷符刺透在剑上，趋势不减，一剑刺在了沙脸的眉心。
“轰！”
奔腾的电流，瞬间将我轰了出去！
沙脸发出了渗人的惨叫声。
铜钱剑就像被雷霆不断击中的避雷针，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直到最后，轰然炸裂！
沙脸也被雷霆撕扯的粉碎，痛苦而恐惧的悲鸣着。
我心头大喜，乘胜追击，掏出了大把的业火符。
只要将这些执念碎片烧成灰烬，鬼王也就灰飞烟灭了！
可就在此时，突然从四面八放传来了或悲凉或愤怒的咆哮声。
我还没来及反应，就被地底下钻出来的一只只鬼魂，给逼退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那些执念随便裹走。
“强子，阿烨，老奎……”
延河脸色苍白，满眼迷失。
显然，这些鬼魂，是他当年惨死的那些兄弟，我还看见了小光的身影、
它们悬在天上，冷冷的俯瞰着我们。
“延河，你居然帮着外人打华哥，你还是我们的兄弟吗？”
“华哥待你可不薄。”
“虽然你从不索要帮内的职位，但华哥向来让我们拿你当二当家看待。”
“他如此信任你，你却想让他魂飞魄散，不怕他寒心吗？”
延河先是痛苦而自责的低下了头。
旋即却抬起头来，无比坚定道：“我只是想解脱你们！”
“你们在这里，已经困了无数个日月了！反反复复陪华哥演戏，反反复复重温被屠杀的经历！难道你们就不觉得痛苦吗？”
鬼魂们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们也没办法。”
“我们生前就追随华哥，也害怕他，而这种服从与害怕，在变成鬼魂后，就更加强烈了，简直可以说变成了本能。我们根本就反抗不了。”
“况且，我们也不想反抗……”
“生前，华哥就把我们这帮一无所有的乞丐、小混混、宰鱼的，卖菜的……变成了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我们都死了，他一定还能带我们东山再起，称雄称霸！”
“死都死了，还再起个屁啊，你当你是秦始皇么？”我蹙眉道：“你活着的时候，可能还能成为法律的漏网之鱼，但死后必然会受到阴司的审判；”
“刘华东已成鬼王，这是无论人间还是阴司都不允许存在的邪门玩意儿，所以它必然会永远被囚进在地狱里；至于你们，手上沾过人命的，多半也要下地狱，但幸运的是，还有转生投胎的机会。”
鬼魂们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是孙猴子么？你下过地府么？”
我摇摇头：“这倒没有。”
“那你还敢这么言辞凿凿的，唬我们呢？”
这话倒给我问住了。
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地府里面，真就像传说中那样，有十殿阎罗、无边地狱吗？真的可以投胎转世吗？
就在此时，鬼魂们齐刷刷的望向了头顶，似乎有人在跟他们说话。
他们纷纷错愕道：“连烟盒也干掉？？华哥，你没搞错吧？他好歹是我们兄弟啊！”
“就算他现在做的事让我们寒心，可是，大家都出生入死过。”
“况且，他原本可以一走了之，却在这里，守了我们几十年……”
他们还在争论，那尊大衣柜的门就猛然敞开了，里面的锤子爆发出了万丈红光。
被这红光一照，鬼魂们的眼睛也顷刻间猩红如血，都喃喃自语起来。
“华哥说得对……”
“都是他的错，咎由自取！”
“我们没错，没错！”
它们忽然陷入沉寂，然后瞬间就杀了下来！
我急忙扑倒还在发愣的延河。
“醒醒，他们已经不是你兄弟，他们要杀你！”
延河猛然清醒过来，痛苦而着急的抓住我肩膀：“到底怎样才能把他们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不是说我体内有很多鬼气吗，能起到帮助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刀枪剑戟，会用才是兵器，不会用那就是玩具！这些鬼气，对寻常的道人来说，恐怕也只是形同废气罢了，更何况你呢？最多也就是无形中替你延长了寿命。”
“我倒是可以……”
“可以什么？？”延河激动道。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此时，这数十只鬼魂，已经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起先我还能用符篆反抗，甚至诛灭了几只，但很快符篆就不够用了。
鬼魂们不给我重新起符的时间，就像涨起的潮浪，呼啸着从四面八方用来！
妈的，完了！
我咬紧牙关，本能的遮住了面部。
就在此时——
“哇！”
一道婴啼声，石破天惊！
离得近的鬼魂，居然当场就被震得魂飞湮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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