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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我自愿的吗？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大空方丈做了个揖，微笑点头：“是施主理清了利害，认为这才是对李施主最好的选择，所以才答应让我们为她剃度；只不过，施主在入寺的路上，被杏子砸了下脑袋，可能有些记不清了，不如先去休息休息。”
说完，冲一边的僧人哼道：“秀念，送唐施主去旅社休息吧，记住，他仍然是李施主的丈夫，李施主随时可能需要他，所以不可离开太远。”
听到大空承认了自己跟红蔻的婚姻关系，唐季礼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因为这意味着红蔻还是有可能还俗的。
可是……
“我不能住的离她近点吗？”
叫秀念的僧人淡然道：“本寺正在闭斋焚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唐季礼稀里糊涂的被搪塞了出去。
即将被请出大殿的一刻，他猛然回头；
老婆那一头秀丝，被一缕缕裁去的样子，令他如同刀绞。
突然咬牙推开了武僧，快步走了回去。
大空方丈脸色一沉，还以为他要闹事。
没想到唐季礼走到旁边后，直接跪了下来，一把夺来和尚手里的剪子，唰唰唰剪掉了自己的头发。
这下连大空都有些错愕了：“施主这是……”
唐季礼攥紧了拳头，冷毅道：“我老婆出家，我也出家，等她还俗了，我再还俗！我们是一起来的，也一定要一起走！”
秀念脸色难看的，想要训斥，却被大空抬手制止了。
大空不温不淡的笑道“儿女情长，皆为虚妄。但若心中无情，又怎能容得下佛呢？所谓缘起缘灭，既然施主还舍不下这情愫，便是缘分还没到，也罢，就在我寺参悟吧。”
大空亲手为唐季礼剃了度，还为他去了个法号，叫一念。
然后就让武僧把他“请”去了禅房。
这一关，就是一整天。
夜里，唐季礼隐约听见李红蔻的嚎哭声，也不知是又犯了癔症，还是被欺辱了。
唐季礼当场失控，用道法在禅房里狂轰滥炸；
但这里显然被高人布下了大阵，无论怎么折腾都难动分毫，反而累个半死。
揪心挠肺的熬到天亮，门一被打开，他就慌张的扑了出去：“红蔻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却没想到，开门的小沙弥，正是红蔻。
唐季礼当场傻眼了，这些日子以来，他还从没看见李红蔻这么平静过。
“红蔻，你……”
“我好多了。”
红蔻把斋饭放在桌上，道：“大空方丈确实佛法高深，他说，我这并不是命理犯冲，而是经历了太多苦难、心魔作祟。他与诸位执事一起，亲自引领我焚香诵经，这一夜，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太好了！
唐季礼喜极而泣。
当他想抱起老婆庆祝时，李红蔻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沉吟了片刻，道：“季礼，我不想再陷入那种疯癫的状态了。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一点的进展，我希望能保持下去……”
唐季礼眼神一黯。
旋即莫名的紧张起来，不知道手往哪儿放，低声道：“知道了……”
“从今天起，我不是你老公，只是僧人一念。等我们还俗的那一天，再过回以前的日子。”
红蔻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唐季礼正望着她的背影发呆，就听见背后有人调侃。
“还俗？呵呵，恐怕没你想象的那么短暂吧。青灯古佛，敲敲木鱼念念经，转眼已是百年……”
唐季礼好奇的回头一看，原来是是昨天迎接过自己的那个扫地僧，净念。
“大师好像话外有话？”
“可不敢这么称呼。”净念笑着摆摆手：“贫僧与你一样，都是念字辈，叫声师兄就行了。”
“至于话外有话……那要看你怎么听了。”
唐季礼急忙上前作揖：“还请师兄指教！”
净念犹豫了一下，用双手抓住扫帚把，道：“佛曰，此乃猴妖，那它就是猴妖，佛曰，此乃斗战胜佛，那它就是只猴佛，重点不在于这只猴到底是佛还是妖，而是佛需要它是什么……你慢慢悟去吧！老僧只劝你一句——客随主便，别做傻事！”
唐季礼听得一头雾水。
之后的日子，他每日吃斋念佛，清苦的守候着李红蔻。
但无论大空方丈还是红蔻，露面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
直到整整半年后，唐季礼终于悟懂了净念和尚当初的警告。
趁着红蔻阔别两个月的来访，唐季礼把门锁上，紧张道：“红蔻，咱们逃吧！”
“什么？”李红蔻万万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
唐季礼更加觉得不对劲了，急忙劝道：“蔻蔻，我们来这儿已经有半年了，你的情况确实越来越好，但方丈他从也不提什么时候能“出院”——哪怕你早就跟正常人无异了！”
“我算是明白了，方丈的目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治好你，他就是想要咱们的孩子！”
“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你也应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李红蔻眼神飘闪，冷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空方丈对我们很好，你应该感恩。”
唐季礼着急道：“我打心眼里感激他治好了你，可也不能因此，就尽信他啊！”
李红蔻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严厉：“够了！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一下吗？如果我又回到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怎么办？你怎么这么自私！？”
她都这么说了，顿时令唐季礼哑口无言。
李红蔻撒袖而去的刹那，唐季礼突然想起来道：“那承泽呢？”
“虽然离开时，我托付了死党到家里照看承泽，也告诉了他启动血生大阵的方法，可是已经半年了，远远超出了原本预计的时间，你就不担心他吗？”
李红蔻步伐一顿，语气却是出奇的冷淡：“你也说了，他有人照顾。”
唐季礼浑身一颤，没再说什么。
等李红蔻离开后，他却疯了似的扑到后院里，一把揪住了整理庭院的净念：“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老婆像变了个人？不……她连承泽都不在乎了，这证明，她根本就不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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