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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人。
单个的人或许脆弱，但人类社会，统治着这颗星球。
人类的炮火，就是真理。
现如今，玉临风也算一个低配小超人，但他依旧不敢直面热武器，尤其是官家的热武器，这是他仅有的逼数了。
也正因如此。
在小山头上，看到丑八怪似的山精的举动，玉临风才格外感同身受。
如果说人是秩序，人是天。
山精此刻，就是在逆天而行！
这种光是听着就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
会是什么后果？
玉临风不得而知，他现在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开口，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先……别开枪！”
“别开枪！”林黛玉立即在对讲机里发言，她回头狠狠瞪了玉临风一眼。
自从认识了玉临风，她好端端的巡捕生涯，突然就变得光怪陆离了。
“是，队长！”对讲机里传出肯定的回应。
电影中擦枪走火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任务第一，纪律第一，生死度外。
每个一线巡捕，都是经得起考验的战士。
当然。
枪口依旧瞄准，子弹随时会发射。
“走开！”
“退后！”
有巡捕大声呵斥，神威如狱，对峙间，杀气化作巨大的压力。
山精双腿发抖。
“山子，山子！”
张老汉踉跄着滚下山，他脱下汗臭的外套，给山精披上。
相比起他，山精体格更大。
外套披上去，像是破破烂烂的围巾。
但就是这件破烂衣裳，让山精恢复了平静，它手上的兔子落地奔走，同时身上掉出一块块金子。
有的金子上，还有着血肉。
“凶手？”巡捕们纷纷露出惊容。
“不要开枪！山子，躲我身后！”
这时，张老汉却挡在了怪物面前，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大声的咆哮着。
“它是个好孩子！”
“我穷，我没本事，我光棍了一辈子，我捡到一只怪物养大。”
“但我也会教它仁义礼智信，我也会告诉它，人与畜生的不同。”
从山上一路滚下，张老汉膝盖发软，浑身剧痛。
他性格自闭，从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过话，但现在再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十年！”
“我们在村里待了整整十年，一直安分守己过日子。”
“那些金子，是它折寿换的。”
“如果不是家中老娘年迈病重，我也不会去城里换钱。”
“我虽然没文化，但也不傻，知道他压了价。”
“但钱够用就行。”
“我所求不过知足常乐。”
“而不是倒打一耙的污蔑，不是长枪短炮的媒体骚扰，更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沓。”
“我不想在视频里、媒体前，像个傻子，当个乐子。”
“我家老娘，也没时间耗了。”
“人人说举头三尺有神灵。”
“可神明没有看过我一眼。”
“是它给了我救命钱，这是我最后一根稻草，我只能顺着往上爬。”
“是我无能，才导致它暴起杀人，酿出惨案。”
说着说着，张老汉竟然有些释怀，“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没有它的丑脸，没有它的声音。”
“既然错了，我愿意承担，一命抵一命。”
“只求放它一马……”
说话间，山精走进宅子，小心翼翼的、轻拿轻放的，背起了张老汉的老娘。
山精背起人，竟然就朝着村外，朝着城市走去。
“嗷！”
山精轻轻呼唤，轻轻吼叫，它身上掉出金子，所过之处，一片灿烂。
像是买路财。
又像是在对世界宣布：罪魁祸首，是我！
“这——”见状，林黛玉头痛欲裂。
她就没遇到过这么曲折的案子。
真相虽然大白，水落却不石出。
且不提张老汉和山精谁是凶手，山精就这么出去，一旦曝光，就会引发轩然大波……
“队长，要动用武力吗？”对讲机里询问道。
“不用。”玉临风抢答，深吸一口气道：
“让它去吧，天已经黑了，我有办法。”
说罢，黑血棺材打开，鬼院长背着棺材前行，一只只鬼怪从中走出。
百鬼夜行，这本是极为恐怖的场面。
但如果正在夜行的，是瘦长鬼影，是鬼院长，是一只只大家眼熟的游戏网红鬼，那这就只是一场特型演出罢了。
反正，玉氏游戏公司，是这么宣传的。
这就是给玩家的福利。
而且宣传的不止玉氏游戏公司，还有巡捕方面的出力。
强强联合之下，假的就是真的。
现在，哪怕放任它们去闹市，也无妨了。
甚至因为鬼怪们的护航，山精、张老汉在去医院的路上，一路绿灯。
“谢谢，谢谢！”张老汉不断道谢。
只有同样与怪物为伍的人，才能体会他此刻的感受。
那种难以置信。
那种不可思议。
那种震撼感动。
种种情绪让他想哭。
却又觉得这一路不应该哭。
他想要大喊，想要宣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会死吗？”林黛玉忍不住询问，她今天见鬼太多，现在还有些晕。
“那不是你们说了算吗？比如建一个特殊监狱，或者送去749局劳改？”玉临风反问。
两人同时沉默。
忽然又同时抬头，异口同声道：“不对啊！”
“如果碎尸案是山精干的，那么莫名其妙的山塌，又是怎么回事？这也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啊！”
轰！
话音未落，小荒山突然开启了震动模式。
像是地下水喷了一般，大量泥沙飞扬，山体突然裂开一个口子，从里面飞出许多蝙蝠。
蝙蝠聚散，竟然化作一只西装革履的鬼，西方吸血鬼。
它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玉临风、林黛玉靠近。
“美丽的女士，多么甜美的血液气息。”天黑了，吸血鬼刚刚起床，它似乎还有些陶醉。
“卧槽尼玛，吓死老娘了！”
林黛玉真的被吓到了，她扛起火箭筒就是一炮，二炮，三炮。
轰轰轰！
本就被蝙蝠凿穿，摇摇欲坠的小荒山，这一下直接雪上加霜。
火光、炮坑中。
几只断翅的蝙蝠飞出，聚拢成一只吸血鬼。
它迈着优雅的步伐，默默远离玉临风、林黛玉。
眼见林黛玉还想射，玉临风急得都快哭了：“别打了，别打了，它他娘的快死了！”
“你知道一只吸血鬼，在市场上多吃香吗？求求你让它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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