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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受折磨。
许多人都在黑暗中麻木，精气神消亡，眸子里黯淡无光。
“救命。”
“救救我……”
只有一两人，还在呼喊。
她们的心里，还有希望，还有对生活的向往。
只是这一丝希望，在不见天日的折磨中，已是风中残烛。
即便后面被救出去，也会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即便玉临风可以修改记忆，却无法修复灵魂。
肉眼可见的绝望，化作阴暗的负能量，充斥地下，然后被白白嫩嫩的根须吸收。
从石窟的石缝向上看。
根须尽头，长出一片最鲜艳的罂粟海。
罂粟海上，天昏地暗，煞气惊人。
而眼前。
头上插钉、眼睑插针，一只女尸的眼皮被撑开，死不瞑目的看着自己。
呃……
犹豫了半天，玉临风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只能灵光一现道：
“今天想杀人，约吗？”
“……”女子。
“……”女尸。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好，玉临风用行动证明自己。
他走上前，靠近女尸，蹲下身。
“吼——”
女尸用腐烂的声带奋力嘶吼，喊得嗓子都掉了，玉临风贴心的原装了回去。
“啪。”
女尸抬手，下一刻手臂便被玉临风拉住，上面的爬虫到处乱窜，玉临风眉头都不皱一下。
“没用的！”
“男的是待宰羔羊，会被活生生扒皮涮肉！”
“女的是发泄工具，会被永远折磨、虐待，我们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
“最绝望的土壤，才能开出最妖艳的罂粟花。”
“这里是人间炼狱！”
“你也不会例外，不用假惺惺、假慈悲了……嗯？卧槽？！”
女尸被囚魂于此，不得超生，亦尸亦鬼。
她极力挣扎着、讽刺着，怀疑着一切的人性。
极度的憎恨让她扭曲，无尽的的绝望让她疯狂，即便腐烂发霉，也不曾停止的咒骂，却在此刻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这个活人，居然用手，拔出了囚禁她的魂钉。
这些年，她见过不少误打误撞进来的活人。
但在她还是人时，她的求救、呼唤，就被一次次无视、抛弃，甚至二次伤害。
与世隔绝的孤独，深不见底的黑暗，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那刻骨铭心的痛苦，女尸不会忘，女尸们也不会忘。
女尸们不停诅咒、唾骂，女孩们不停恐惧、绝望，这是一个扭曲的死循环。
渐渐地，女孩们澄澈的双眼，也被怨毒和仇恨占据，憎恨传递，愤怒积累，大家一起腐烂发霉。
这就是鬼。
被仇怨充斥，被怒火控制，破坏就是它们的宿命。
“……”
玉临风一边耐心倾听着女尸的故事，一边伸手，拔出一枚枚魂钉。
这种魂钉也是诡物，上面充斥着腐烂与绝望，活人碰到一点，就会皮开肉绽。
但即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玉临风也没有放手。
与鬼同行至今，他早已经习惯了感受痛楚、知晓痛苦。
“卧槽，你——”
活人见了活人，尚且会互相抛弃。
活人拯救鬼怪，这种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一直在咒骂的女尸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玉临风拯救，甚至还被抱了一下，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害羞。
害羞压过了仇恨、怒火，这前所未有的感觉，让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心，我真是个好人。”
玉临风一边给自己贴标签，一边把标签撕得粉碎，面目狰狞道：
“我也认识一些鬼怪，只不过它们还在睡觉。”
“我知道你们心有仇恨，我不会去劝解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大家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哪怕是复仇。”
玉临风的每一句话都不像是人话，字字句句出鬼意料，一具具腐烂女尸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双方面面相觑，安静了好久。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玉临风，一个游戏策划。”
与人不善言辞的玉临风，在鬼堆里就仿佛患了社交牛逼症，他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摆出了复仇计划。
从如何出洞，到怎么诱敌，以及如何杀干屠净。
在阴间，玉临风见过了太多杀人狂、厉鬼，他非常清楚变态的行为方式，现在他把这些经验无私的分享给了女尸们，引发了阵阵轰动。
“做鬼这方面，还是你在行啊！”
一具具女尸对玉临风赞叹有加，有的人第一眼看是疯子，第二眼看可能就是天才。
而玉临风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是个阴间人。
“一开始你们可能会觉得我不对劲，但以后相处久了，你们就知道，我这个人确实够劲儿。”
玉临风拍了拍手，不知不觉，他好像又成为了鬼怪的中心：
“看看那些畜生。”
“用人命种植罂粟，让你们饱受痛苦折磨，死了都不放过。”
“而现在，复仇的时刻到了。”
“我们可以走出去，找到那些畜生，用小刀刮下它们的皮肉，看着血液从它们千疮百孔的身体里流出，然后欣赏它们的表情，那滋味一定极为美妙！”
别的老板，在招聘会上都会画大饼，玉临风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毛病。
只不过敢给鬼画大饼的，在整个游戏行业里，应该也就只有他了。
“啪啪啪。”
听到玉临风的发言，女尸们情不自禁的鼓掌，一个人当坏蛋需要天赋，一个人要当玉临风这样的坏蛋，坏得令鬼心生好感，更是难得。
“没有谁生来就是鬼，就算腐烂发霉，心还是肉长的。”
玉临风老板瘾发作，忍不住多讲了几句。
他的本意，是团结一切鬼怪力量，但没想到，这一番大胆的发言，居然也被女孩们听了进去。
一双双空洞的眼眸亮起光芒。
一颗颗死寂的心灵原地复苏。
从前互相厌恶，互相咒骂，互相疏远，又互相成为彼此的女孩与女尸，此时竟然站在了一起。
作为男人，玉临风无法想象、也无法体会她们的遭遇和痛苦，所以他没有指责女尸的暴虐，也没有傻傻的给女孩安慰。
他一直都在小心的回避这些话题。
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她们自己，与自己，与过去，达成了一致，找到了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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