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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安引着人进屋。
宽敞的院子中堆满了纸扎人，形态各异。雪落在纸扎人的身上，竟然没有将纸浸湿。雪下纸扎人脸上的颜色也格外丰富。
在今日前，尹家父子都未进到过棺材铺中来。
尹子豪好奇，手贱的扒拉了一下纸扎人身上的雪，谁想，纸扎人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的。
“嗷——好痛！”
苏筱玖满眼嫌弃的瞥了一眼，轻轻摇头。
尹新立亦被惊到低呼了一声。
“那个……那个……纸人动了！”
苏筱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也没多做解释。
她动了动鼻子，嗅着屋内香、烛的味道，眸里浮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是老手艺。我能订点香、烛吗？”
“呵，还遇到个懂行的了？”
苍老的女声从屋里传来。
苏筱玖抬眸，就见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妇人从后堂屋缓缓走来，手持金丝楠木的龙头拐杖，民国风的上衣下裙，裙摆上绣着云纹，随着她的动作，云纹翻动，宛若流光闪动。
满身耀目的银光，功德与福气满满，差点闪瞎苏筱玖的眼。
她瞳孔一缩，礼貌的对她行李。
“晚辈苏筱玖，奶奶好。”
程奶奶浑浊的眼珠中精光潋滟，嘴角含着一抹淡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怪哉怪哉，你这命数，老身看不清。看来，你这一世，恐怕已经跳出命道之中了。”
苏筱玖淡轻笑，没有接话，而是礼貌的说明的来意。
“晚辈自此来，是为了尹子豪的一魄。我想，奶奶应该懂我的意思。”
程奶奶沉沉笑了笑。
“懂。我也等他很久了。你们同我来吧。”
苏筱玖应声，对尹子豪招招手，抬脚跟了上去
尹新立也跟了，但在门口时被程安安拦住了。
“尹叔，奶奶并没有叫你。”
尹新立一怔：“可刚才程姨明明叫的是你们……”
“尹子豪已经跟上了，您在堂屋稍等。”
程安安将他引到堂屋另一侧的坐下。
尹新立坐下，忍不住转头打量四周。
老式的堂屋，屋顶横过粗粗的木梁，屋子的另一侧整齐摆放着三口棺材，盖未封，看着莫名的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从中爬出来一般。
棺材旁摆着一些的纸钱和元宝，凌乱的散了一地。
他盯着看了一会，元宝突然动了一下，朝外滚了两圈。
他吓的“嗬”的吸了一口气。
程安安走近，弯腰将元宝捡起丢回了元宝堆，又朝着角落暗自瞪了一眼，这才端着茶水走到尹新立面前。
“尹叔，喝茶。”
尹新立呆了一会，才颤颤巍巍的接过她手中的茶水，但目光还是控制不住朝元宝堆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安安呀，刚才，我好像那个元宝自己动了。”
程安安侧眸瞥了一眼。
“尹叔，风吹的。这堂屋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漏风了。”
尹新立一怔。
“哦，是风啊。那怎么不修？”
“之前在攒钱，今年攒够了，等开春，就找人来修了。”
尹新立懵懵的点头。
“哦哦，那挺好挺好。”
意识还是有点恍惚，木然的点点头，低头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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