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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听你的。”顾铁柱立马点头。
小伙计见生意没做成，但也没灰心，从她们的穿衣打扮来看，感觉顾圆圆人应该是考虑到钱的问题。
于是，他主动说，“小客人，你要不要看看我们铺子里最实用的布匹，我敢保证穿三年也不会磨损！”
顾圆圆立马提起兴趣，“好啊，是什么样？”
伙计指了指柜子最下面一排的布，这些虽然摆在不显眼的位置，但买的人却是最多。
因为一般人都不舍得花太多钱做衣裳，只追求耐穿耐脏不贵就好。
顾圆圆大致扫了眼，又上手摸摸布料，都是一些蓝色，黑色，褐色，藏青…这些挑不出错的颜色，而且还是纯棉，很适合她们一家的需求。
“小哥，用这款布做两个大人，三个小孩的衣裳，需要多少钱？”
顾铁柱本来在旁边闲逛，想找些适合顾圆圆的布匹，听她开始问价，关注的凑过来。
小伙计拿着算盘快速拨动算珠，赶紧说，“你们用一匹半布就够，大约需要五百五十文钱。”
顾圆圆点点头，价格其实不算贵，跟她印象中记得的差不多。
“要是我们只买布，不需要你们裁衣制作呢？”她又问。
一般布庄的价钱包含裁缝的手工费，单独买布自己找裁缝会更贵，所以大部分都让铺子里直接做好，定时间来取，不过款式就是最常见简单的款。
“你们找裁缝不划算，我们这都是最有经验的老裁缝，手艺很好。”伙计以为她不了解行情，提醒道。
“我就是好奇，想知道差多少钱。”
“差不多，光买布也要五百一十五文，大人做一套衣裳手工费十文，小孩一套五文，我们不多要。”
顾圆圆面上点点头，心里却叹口气，实惠是实惠，但这个价格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没能力接受。
“圆圆，你别给我跟小景，熹宝做衣裳，就给你和你娘做两套你们喜欢的就好，我们仨大男人用不着这么讲究。”顾铁柱听她还加上了自己和俩儿子，赶紧拒绝。
他觉得女孩子穿好看点是应该，毕竟她们身子娇贵，需要人好好宠着，但男孩子皮糙肉厚的就该受些磨砺，有衣裳穿没光屁股就够了，讲究那么多干啥！
顾圆圆苦笑笑，如果就她跟顾林氏穿新衣服，他仨穿的衣衫褴褛，一家人走在一起想想就很怪异，而且她也不忍心。
“爹，反正还没到冷的时候，不急这一天两天，咱们今天先回去吧。”
她想着回去跟顾林氏商量一下，等多赚几天钱再来。
顾铁柱还想劝劝，觉得来都来了，不买太对不起闺女，拉着顾圆圆让她再看看。
“俩位客人，其实…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还有一些便宜的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小伙计见顾圆圆非得要走，不忍就这么错过一单买卖。
今天可是他做学徒以来，第一次独自招待客人，掌柜嘱咐他只要成功做成一单生意，就正式认可他，并雇佣他在店里帮忙，所以他尤为上心。
“还有便宜的布？”顾圆圆停下抬起的脚步，转身又回来，心里却想该不会是粗麻布吧，如果是，她肯定不会要。
“俩位客人稍等，我去给你们拿过来。”小伙计说完，立马小跑进屋。
不一会儿，他和别的几个伙计脚步匆忙的抬着几卷布匹回来，远远看着跟刚才介绍的棉布没什么不同。
不过，他们走近时，顾圆圆就发现不对劲，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烧焦气味。
“圆圆，你闻到糊味了吗？”顾铁柱不确定的用力呼吸空气，着急的问。
顾圆圆点点头，视线却一直盯着伙计肩头的布料。
小伙计扛着重重的布匹，艰难的走到柜台，‘啪’的一声扔到台子上，喘着气说，“都在这了，这是我们铺子里最便宜的布，你们看愿不愿意要。”
顾圆圆上手摸了摸，和刚才的棉布触感一样，除了因为存放时间久远，所以表面沾上一层灰外，看着也挺不错。
她进一步的掀开卷在一起的布匹，注意到里面布满或大或小的洞眼后，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这是被烧坏的残次品，怪不得他说便宜！
“你这伙计什么意思？”顾铁柱觉得他们被轻看，有些不满的质问。
“这布都烂成什么样了，倒贴钱都没人要，还骗我们买回去？”
伙计面色有些难看，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不该因为急着完成掌柜的考核，而强买强卖。
“俩位贵客，是我招待不周，我这就把东西拿走。”
他刚想再把布匹搬回去，顾圆圆伸出纤细的小手阻止，脆声道，“慢着，你这布怎么卖？”
小伙计：“………？”
顾铁柱：“………！”
他悄悄挪到顾圆圆身旁，小声说，“圆圆，你别被他骗了，这布再便宜咱们也不能买，你娘知道肯定说咱们浪费钱。”
顾圆圆拍拍他手臂，自信的挑挑眉，一副你就等着瞧的傲娇小模样。
顾铁柱虽然不知道她为啥非要买些烂布，但知道听闺女的准没错。
立马翻脸，理直气壮的说，“咳咳，你搬那么快干嘛，这布虽然烂，但我就想买，快说多少钱，给我们个便宜价！”
小伙计还没适应眼前突然反转的局面，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知道这单生意有希望，更卖力的说，“谢谢两位客官捧场，我绝对给你们个实价，这八卷布匹算五十文给你们好了。”
这些布都是在马车运送过程中，无意被火把引燃的布匹，虽然灭火及时，但落下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眼，而且洞外还有一圈焦。
因为有瑕疵，所以一直押在仓库无人问津，占据很多空间。
原本掌柜便宜卖过一段时间，八卷布一起卖，从一千文…五百文…三百文…逐渐降到一百文。
无论价格降多低，多令人动心，最终依旧没人敢付钱，这些布看着很多很划算，但带回家能干啥？
总不能花一百文买回去烧火！
小伙计太想做成这单生意，自己大着胆子做主又把价格压下一半，只希望这次能成功卖出去。
“我买！”顾圆圆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五十文买八卷布也太划算了！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累赘，但对她娘可不是，顾圆圆亲眼见过顾林氏在一场绣艺比赛中，如何把一件近乎镂空的衣裳，在每个细小洞眼都用针线绣出不同的动物图案填充，技艺精湛的让人不敢相信，叹为观止。
如果把这些布买回去，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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