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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青瑶脚下一趔趄,冷笑着回眸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不徐不疾地离开了靖安王府。
一出王府,便带着青梅一同回了蔚府,换好装,借暗道迅速赶往国师府。
国师府的管家刘叔早已等候在门前,见着她,一边在前带路,一边问道:“国师在寒星阁等姑娘,姑娘可带了药箱?”
“要出诊?”蔚青瑶问。
刘叔颔首,“到了寒星阁,国师会详细与姑娘说的。”
蔚青瑶便专心赶路,不再多问。
青梅一路跟在后面,也未多言。
当她知道主子会医时,也很惊讶,只因从未见主子碰过医,但主子说以前还没进蔚府时,跟着一个布衣大夫学过,她便当这布衣大夫可能是一位神医,所以如今主子才这么厉害。
以前在王府被王爷那群美人压制着,主子的一身医术却是没有用武之地。
如今好了,主子是国师幕僚,可凭借一身医术纵横于世间了。
到了寒星阁以后,青梅照例在阁楼外的房间等候,蔚青瑶则一人进去。
当她推开门时,没想正好撞见了在换衣的东楼池月。
他听到推门声,也未惊慌躲避,依旧是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只嘴上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礼教都让你吃了。”
蔚青瑶蹙眉,想要反击,知道是自己鲁莽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过身道:“我们去哪儿?”
“蔚府。”他道。
蔚府?
她双目微惊,很快反应过来,“蔚老太太出事了?”
“要是你能多她多活一天,我们笼络到太后就多一分机会。”他穿好裘皮斗篷,看着她,“你怎么还不出发?”
她纳闷,“不是等你吗?”
“等我作甚,我又不去。”他莫名。
她皱眉,“你不去,干嘛穿衣服?”
“不是你让本国师多穿一些的吗?”他拢了拢领口,回得理所当然。
蔚青瑶看着他,“......”
努力不让自己生气,她缓了一口气,这才又带着青梅返回蔚府。
乘着马车,回到蔚府时,蔚府内院已然乱做了一团。
“雪路神医,快快快,我母亲现在躺在床上,大夫都说不行了!”只见蔚安着急忙慌地冲出院子,立刻将蔚青瑶迎进内室。
蔚青瑶以前和这位老夫人从未交涉,但对她的病也略知一二,听闻经常乏力,饮水过多,视力也很差。
根据她的经验,初步判断是糖尿病。
此时,老夫人躺在床上,微喘着气,没有完全昏迷,但脸色苍白,手脚软弱无力。
蔚青瑶把了把脉,“症状都说一遍吧。”
“老夫人是适才突然手脚无力,倒在了地上,平日里就老念叨乏力,没想今日突然就倒了,吃得多,但就是胖不起来,夜里起夜次数也多。”周妈妈连忙回道。
蔚青瑶颔首,又问:“适才都吃了什么?”
“因老夫人喜甜食,所以吃了一些桂花糕。”周妈妈回。
基本可以确定是糖尿病无疑了。
蔚青瑶看向周围众人,“都散了吧,病人需要新鲜空气。”
“赶紧都退下!”蔚安立刻下令。
不一会儿,下人和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
蔚青瑶回头,双眸对上蔚安,“大人也请暂避。”
“我一个人,用不了多少空气。”蔚安笑。
青梅说道:“我家姑娘用药时,不喜旁人在侧。”
看来神医都有些怪癖,蔚安只好讪讪地退了出去。
青梅见一干人都出去了,自己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便只剩下了半昏迷状态的老夫人和蔚青瑶。
蔚青瑶这才拿出药箱里准备好的注射器,将胰岛素缓缓注入了老夫人体内。
接着又拿出胰岛素磺酰脲类促泌剂,以防世人起疑,分别倒入几个小瓷瓶中。
最后写下一个药方,放在桌上。
“好了。”她唤道。
蔚安这才跟着青梅、周妈妈一起进了屋,看着床上仍旧未清醒的老母亲,质疑,“这就好了?”
“除了每日一小瓶药水,还需准备葛根、生地黄、枸杞子、知母,然后按照我药方上的方法进行熬制。”蔚青瑶未理会他的质疑,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交代道,“另外,老夫人这是慢性病,需长期用药控制。所以瓷瓶里的药水用完了,再来国师府拿。”
蔚安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好意思再质疑,只管点头称是。
见她收拾好行李,蔚安赶紧让下人递上一锭银子。
哪知蔚青瑶看着这银子,笑了。
少了?
蔚安会意,又赶紧让下人拿出一锭银子。
这回,蔚青瑶收了笑,看着他,“大人你这是打发乞丐吗?”
蔚安心下一阵肉疼,但也不敢怠慢了,立马又从腰包里掏出了一百两白银的银票,“不懂神医规矩,适才得罪了,还望笑纳。”
“大人客气了。”蔚青瑶满意地收下银票,这才出了内室。
那胰岛素千金难得,一百两白银都算便宜他了。
岂料,她前脚刚出老夫人的院子,后脚就被蔚南烟给拦住了。
“有事?”她问。
蔚南烟依旧还是那副骄傲的姿态,“你会补牙吗?”
听到这话,身后的青梅差点笑出了声。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要主子为沈氏治病。
“会,”见蔚南烟露出欣喜之色,蔚青瑶又淡淡地补了一句,“你有钱吗?”
蔚南烟一听,脸上露出一抹鄙夷,说什么国师幕僚是一位多厉害的神医,原来也是一个脱不开金钱的俗人。
“我当然有钱,你要多少?”她一脸大气。
蔚青瑶勾唇,“一百两白银。”
“这么贵?!”蔚南烟大惊。
蔚青瑶一副“没钱别来找我来看诊”的模样,绕过她就欲离开。
蔚南烟一急,急忙追了过去,“不就一百两白银嘛,本大小姐给的起!”
蔚青瑶挑眉,朝着她做了一个请带路的姿势。
蔚南烟冷哼一声,甩着绣帕走在前面,嘀咕道:“一百两白银,抢劫吗?”
蔚青瑶闻言,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
黑心肝的一家人,不宰白不宰。
半盏茶的功夫以后,她们就从老夫人院子来到了沈氏的富满院。
这富满院,蔚青瑶不是第一次来,还未出嫁前,三天两头就被沈氏叫过来立规矩,所以对里面的一砖一瓦还比较熟悉。
还是老样子,一入房间,满眼都是金佛、玛瑙貔貅、玉盘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毫无章法,就像一间古玩杂货铺。
如果说轩辕暝享乐爱奢华,但好歹有格调,且财富确实非一般人能及。
这沈氏的院子虽也豪华,可比起轩辕暝的就差远了,却恨不得将各种金银摆件全都显摆出来,反而让人觉得像个笑话。
刚一进屋,还未走到内室,就闻见了沈氏鬼哭狼嚎的叫骂声。
“蔚青瑶那个小贱人,都是她,都是因为她!”
“说什么女婿不能斩杀丈母娘,她就是想让靖安王将我活活打死!”
“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惹上了这么个煞星!都怪蔚安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他找了她,我何至于像今天这样啊!”
......
蔚南烟似乎也觉得自己娘亲叫得难听,走得近了,赶紧扬声唤道:“娘亲,女儿将雪路给你找来了。”
被打掉了牙,沈氏痛得狠,一听救星来了,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看果真是雪路神医,当即感激涕零地迎上来,就差下跪膜拜了。
“雪路神医,你快救救我吧,我快痛死了!”
蔚青瑶风轻云淡地坐到圆凳上,瞧着她肿胀如猪的脸,皱眉,“脸怎么了?”
沈氏似乎还有点羞耻心,低着头,“撞了。”
“这撞得有点狠了。”蔚青瑶如实陈述。
青梅不禁笑出了声。
沈氏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真是没规没矩。
似想到正题,她赶紧抓着蔚青瑶的手腕,着急道:“神医,我的牙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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