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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固定得太死,于是说道:“你可以定义为友情,或者亲情也可以,毕竟我们朝夕相处,有感情也很正常。”
说实话,他现在也很乱,尤其是看到她那张脸,如她所言,大家喜欢的都是美丽的事物,可他以前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他想了好多天,终于在看到她为他受伤时,他也有了痛心的感觉,才惊觉自己是爱上了她。
然而现在理智地想一想,她说的也没错,也许这一切真是他的错觉。
半响。
他终于理清了纷乱的思绪,认真地看向她,“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就是友情。”
亲情就算了,他从小在颐国做质子,根本没有体会过什么叫亲情。
看到他清明的双眸,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以后你和我除了同盟关系,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朋友?”他双眼有些迷惑,被她触碰到身子,也没有丝毫反感。
她看他的神情,“你没有朋友?”
他清淡一笑,“确实没有。”
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
看着他无奈的笑意,她心里不禁有些同情,他来颐国做质子,身份特殊,确实没人敢与他做朋友,“既然你当我是你朋友,以后,我就是你第一个朋友。”
“好。”他拿起茶盏一饮,心里一阵愉悦。
站在远处的白术一看,嘴角微微一抽。
他家公子,居然被忽悠了,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开导完走入迷途的懵懂少年,蔚青瑶心情也很好,起身走到日晷和八卦盘周围,她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你平日卜算国运和观察星象的地方?”
“嗯。”他看着她面戴黑纱,“我既已见过你的脸,为何你还要戴面纱?”
她笑道:“已经习惯了。”
其实每次出门,她都不会戴那张人皮面具,一是人皮面具毕竟不是自己的脸,戴上去会有不适感,不是特殊时刻,她不想戴,二是费时费事,要想十分契合地戴好,需用一两炷香的时辰,而她来见他时,都是救人的危险时刻,所以她一般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除了知道自己会被关入大理寺牢狱那一次,她特意戴了一回,就从没有戴过了。
见他好像没有别的事,她不像往常那样急急就走了,而是特意多留了一段时间,陪他喝喝茶,聊聊朝廷内部的动静,直至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才告了辞。
离开国师府,她如释重负,终于将这摊子杂事给解决了。
看出她的烦恼,青梅笑着打趣,“要是国师大人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恐怕就没那么好忽悠了。”
“为什么?”蔚青瑶纳闷。
青梅回道:“因为青瑶姐长得好看啊!您看靖安王,不也巴巴地求您回府。”
“男人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世上貌美女人众多,他们对我这么执着,无非是因为爱而不得,我相貌平平,就像池塘里的淤泥,而他们是高洁的荷花,在他们眼里,淤泥就应该滋养着他们,仰望着他们。我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所以他们不甘心罢了。”
蔚青瑶解释得头头是道,其实换句糙话来讲就是,男人都是贱皮子。
从前她是轩辕暝的王妃,他连个正眼都没有,如今待她离去,他却千方百计来讨好,难道是她变漂亮?难道是她有魅力了?都不是,他只是不甘心。
“青瑶姐,我发现你近来的口才是越来越好了。”青梅笑道。
她笑着摸了摸青梅的小脑袋,“傻丫头,你以后可得睁大眼睛找男人,可别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蒙骗了。”
“青瑶姐,我想一辈子都跟着你,不嫁人。”她甜甜地回道。
蔚青瑶低头,轻轻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那正好,姐也不嫁人,咱们两个当一辈子的老姐妹。”
“嗯!”青梅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翘首以待的考生们,终于等到了放榜的日子。
蔚安带着沈氏等一众人,纷纷坐着马车,赶到告示前观望。
此时,榜前挤满了人,有考生,有考生的家人,还有过来结亲的商人,纷纷等着放榜的好彩头,热闹非凡。
待告示一贴上,大家当即一拥而上,挤过去一一查看。
中榜者都称为贡士,榜上共有三百名贡士,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
大家屏气凝神地细细查看,生怕错漏了自己的名字。
有的没看见自己名字,又重头看了一遍,见自己落榜,不禁唉声叹气,垂头丧气地离开人群,继续下一次的科考。
而有的看见自己的名字,无不欢呼雀跃,一同跟来的人则连连道贺,场面欢快。
蔚安和沈氏为了查看蔚沉风的名字,更是亲自下轿来看,一家子极为重视。
蔚沉风则神情淡然,早已成竹在胸。
蔚青瑶站在人群中,没有去看榜,而是看向青梅,“沈?呢?”
“见自己无力与靖安王抗衡,他对这次结果已经不在乎了。”青梅无奈道。
蔚青瑶失笑,继续将视线放到告示上,没曾想,第一个名字居然就是他。
他是会元?!
凡是中榜者,皆称为贡士,而贡士中的第一名,则是会元!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蔚南烟惊喜的叫喊,“中了中了,风哥哥你中啦!”
“在哪儿在哪儿?”沈氏连忙问道。
蔚南烟急忙指给她看,“在那儿!”
沈氏定睛一看,果然是她儿子的名字,当即回身抱住蔚沉风,激动不已,“风儿,你中了,你中了!”
蔚沉风无奈失笑,“娘,儿子知道了。”
“长兄,恭喜贺喜啊。”蔚芙甜甜地祝贺道。
蔚沉风微微颔首,脸上笑意淡淡,也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蔚安亦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成绩前十,还能在殿试上争取一把,希望你能够金榜题名。”
殿试以后,前三甲称为进士,上榜者用黄纸书写,故叫黄甲,也称金榜,中进士称金榜题名。
“儿子一定不负父亲希望,三月一日那天,必定全力以赴。”蔚沉风郑重其事道。
蔚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哥哥是此次会元,风哥哥,你可不能输给了他,给蔚府考个状元郎回来!”蔚南烟骄傲地说道。
蔚沉风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着他脸上胜券在握的神情,蔚青瑶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是又说不上来。
得了好彩头,大家满载而归。
整座蔚府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唯独稳夺第一的沈?,却不见丝毫喜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昏暗的书房,窗户紧闭,房门也反锁着。
滢柳站在门前,高兴地拍打着房门,“夫君,听说你中了会元,你快出来看看吧!大伙都赶来庆贺你呢!”
喊了半天,屋内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动静。
这样都好几天了,滢柳知道他的心思,于是叹了一口气,“夫君,木已成舟,你就忘记大小姐吧,待你金榜题名,还愁没有好人家的闺秀嫁给你吗?”
昏昏沉沉的房间里,沈?坐在窗户底下,蓬头垢面,脸色憔悴,盯着一对浓浓的黑眼圈,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见他不语,滢柳又换了一套办法,“大小姐无意靖安王,可能短时间是入不了王府,倘若你真心喜欢大小姐,放不下她,待你成为一国宰相时,也许还是可以和靖安王争上一争的。”
窗底下的沈?,依旧是一动不动。
这时,院子里的婢女走到门前,禀报道:“沈少爷,蔚大小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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