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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宫女根本没有听她苍白的辩驳,而是将遗书和证物,一并递给了皇上。皇上接过来,看了看毛笔的大小,又看了看遗书的字迹,最后又闻了闻两者的墨香,果然都是一样的。
他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
大宫女又将东西分别呈现给了邢春秋和东楼池月,二人对比以后,不做言语,表示默认证据属实。
“物证已有,接下来就是人证。”大宫女继续有条不紊地汇报道,“经过奴婢的调查和询问,发现昨日傍晚,有人冒充清和宫的宫女,去过樱兰所休息的屋子。另外,昨日傍晚的同一时辰,有辛者库的宫女可以证明,东湘云离开过辛者库一段时辰。”
“想要翻案,你们还真是费尽心思。”窦太后哀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哀家从未深究过,你们又何必大费周章,反而转过来反咬哀家一口?”
蔚青瑶心中冷笑,装,继续装。这宫里头,无论是小是老,各个的演技都精湛得很呐。
“奴婢是冤枉的,这些都是伪证,都是你们找人陷害奴婢的,奴婢是无辜的啊皇上!”东湘云除了喊冤,似乎也没有别的动作,她一个眼线,最多为鸠浅居里的苍妍传递消息,没想却反被这些人利用,被算计得措手不及。
没人理会她的喊冤,大宫女看向屋外,“传证人。”
很快,外头又陆续走进两名宫女,从衣着上来看,分别是清和宫和辛者库的。
辛者库的宫女说道:“奴婢当时正寻东湘云一起去用晚饭,却发现她不在屋里,那时候大约是酉时三刻。”
接着清和宫的宫女又回道:“奴婢在酉时七刻的时候,已经用完晚饭的,比别人都要早回屋,那时候恰好看到有个人影从屋子里出来,奴婢没有细看,只是经过窗子的时候,发现她在樱兰的枕头下,放了些什么。”
人证、物证俱在,如今已不容东湘云抵赖。
而东湘云除了跪在地上哭泣,什么也做不了。
窦太后看向邢春秋,“如今,不知邢国舅还有何话可说?”
邢春秋一手杵着下巴,皱眉想了想,觉得事情不对劲,“仅仅凭一个曾经住在戎府的东湘云,何以证明她就是授了瑶丫头之意?另外,你们又如何证明东湘云杀害了樱兰?”
“青瑶府里住了一群戎府旧人,还需得证明她和东湘云的关系吗?没有她的授意,东湘云一个辛者库宫女,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精密的计划?”窦太后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因此她示意大宫女继续说下去。
大宫女颔首,又拿起桌上的一个包裹,打开以后,是一件衣服,和一个纽扣,“这是当着众人的面,从樱兰的尸体手中取下的纽扣,以及从东湘云屋里搜出来的清和宫宫装。”
说罢,她对比了一下,恰好能够吻合。
如今,人证、物证、同党、以及杀害樱兰的动机全都具备,就算蔚青瑶有十张嘴,也翻不了案!
窦太后唇角挂着丝丝冷笑,一副大权在握的自信神态。
一连串的阴谋,一环扣一环,如此精密的计划,要不是多亏了绾儿,她又怎么能将蔚青瑶一网打尽?
整个案子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甚至都没有必要再问下去。
然而邢春秋还是象征性地看向蔚青瑶,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哪知蔚青瑶忽然扬起唇角,扫了一眼在座的人,以及四周金碧辉煌却无比压抑的宫殿,最终她的视线才缓缓落在他身上,“带我走吧。这座令人作呕的皇宫,这种只有痛苦和折磨的国家,我是一刻也不屑再呆下去!就算是回狄国坐上十年牢狱,我也不会留恋这里。”
“你,大胆!”窦太后盛怒,滕地站起身,指向她桀骜不驯的脸,“你竟敢诋毁我轩辕王朝!”
“一颗老鼠屎烂了一锅粥,而你才是毁灭轩辕王朝的蛀虫。”蔚青瑶无比痛快地说道,看着她瞬间转为黑沉的脸,更是爽朗一笑。
窦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大宫女连忙扶住她,她却一把将大宫女推开,狠狠指着蔚青瑶,“快将这个妖女抓起来!关起来!不要让哀家再看到她!”
“听说您有病,您可得注意点身体,像您这么大的岁数,还是不要操劳了,以免一不小心就丢了老命。哦对了,听说雪路神医已经消失有一阵子了,不知道您手里的药还够吃不?我看还是省着点吃吧。就您这作恶多端的性子,恐怕雪路神医也看不下去了,不会再给你药续命,让你为虎作伥了。”蔚青瑶扬唇冷笑,一字一句像刀一样,剜得窦太后的心肝一颤一颤的疼。
“邢,邢国舅,你快把这牙尖嘴利的妖女带走!”窦太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撑着座椅,死死瞪着蔚青瑶那张嚣张得意的脸。
邢春秋没说话,只默默忍住了上扬的唇角,好戏还在后头,想要她吃亏,可没那么容易。
东楼池月看着好像破罐子破摔的女子,微微蹙眉,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泼辣蛮横的一面,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幸好他们的婚事作废了,否则就以她这性子到了他的国师府,岂不是将整个国师府都要掀翻了?
坐在上首的皇上觉得心中郁闷。
说来说去,打碎他墨魁的凶手,还是没有明确的结果。
看着被气得几乎咽气的窦太后,他心中一点也没有同情,只觉她为老不尊,这么大把年纪了,学他养养花草,下下棋,不挺好的吗?非得跟年轻人争权夺势,勾心斗角。
大宫女和康嬷嬷急忙上前安抚窦太后,意思事情总算圆满结束,只要蔚青瑶被送出颐国,一定派杀手半路将之赶尽杀绝。窦太后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这时,一名宫婢前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玉槿求见。”
玉槿?
窦太后皱眉,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疑惑中,她宣了玉槿进殿。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玉槿从容镇定地走进了大殿,朝着在座行完礼,突然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你们眼前这具女尸,并不是樱兰。”
什么?!
窦太后大为震惊,双眼直勾勾地看向白布遮住的女尸,瞳孔收紧。
大宫女和康嬷嬷一听,更是吓得往后一躲,连忙斥责起来,“现在大白天的,你说什么鬼话?!”
“奴婢没有撒谎,因为樱兰她没有死!”玉槿走到女尸旁边,用手一揭白布,指着这具已经浮肿得满目全非的女尸,“这是我们颐华宫的宫女丹翠,昨夜云妃娘娘想沐浴,所以奴婢就让丹翠过去打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不小心掉了进去。”
邢春秋抓住重点,“你说樱兰没有死,那她现在在哪儿?”
窦太后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她就在殿外候着。”玉槿郑重回道。
皇上一听打破墨魁的人证还活着,面上一阵惊喜,连忙招手道:“赶紧让她进来!”
玉槿颔首,立刻出殿将樱兰请了进来。
殿门口,只见樱兰小脸苍白,被玉槿扶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最后跪在地上,等候皇上发问。
果然,一看到她,皇上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樱兰,你快告诉朕,打碎墨魁的,究竟是谁?”见自己偏离了主题,他又急忙补了一句,“还有,你到底有没有写下遗书?是不是真去投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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