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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春日里人便容易躁动些许，她只觉得胸闷气短，心中烦躁不安。
绿篱吩咐人置了两碗酸梅汤，喝过之后她才算是安下了心神。
“殿下呢？”
苏馥羽放下手中那只玉白色瓷碗，别过头，瞧着绿篱，轻声问道。
绿篱却耷拉着脑袋，听到只当做没有听到，将那只碗放进托盘之中，“小姐用过了再歇一会吧。昨夜您一直没有睡好，只怕是身子还有疲累。”
这丫头素来是个藏不住事之人。
瞧着她那副样子，苏馥羽更是肯定，这上官夙定然是做了什么自己不愿见到之事。
“殿下在哪？”
苏馥羽接着问道。
绿篱眼瞧着逃不过这个问题，只得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苏馥羽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地起身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惊异地扫视了一圈绿篱，诧异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奴婢今日一早经过正院，瞧见清源楼的紫鹃姑娘在府门之前下轿。殿下瞧着正在正厅之中等她呢。”
绿篱一边说着，一边还委屈地抬起头，双眼微微抖动一二，凝视着苏馥羽，喉咙上下窜动一番，一副恼怒又可怜的模样。
苏馥羽也是心下微颤。
这一大早的，上官夙没有去上朝，倒是特意招待起紫鹃了？
昨日她便发现，自己院外的侍卫都被换了一批人，不仅如此，似乎还有意不让旁人靠近，如今看来，上官夙竟然是为了他接待紫鹃时方便些。
“小姐，殿下与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纠缠不清。小姐您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苏馥羽蹙着眉头，猛然站起身，才往外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
见状，绿篱更是不解。
她凑上前，扶住苏馥羽，望着她的侧脸，压低了声音，“小姐，您怎么了？”
苏馥羽慌张地转过头，眉眼之间多出了几分惊慌之色。
“我……我为何要去呢？”
绿篱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那双眼睛猛然放大，诧异地凝视着苏馥羽，“小姐说什么呢？您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您自然该去。您不仅该去，还该将那紫鹃姑娘赶出去！”
苏馥羽却犹豫着转过身，昨日紫鹃的话又在她的耳畔响起。
如今，自己怀着身孕，便是上官夙想要纳妾只要同自己说一声便在情理之中。
这京城的王宫贵胄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呢？就连父亲对娘亲那样钟情，还不是娶了一个又一个。
越是如此思量，苏馥羽的脚步便越是迈动不开。
绿篱瞧着她这副样子，更是焦急难安，“小姐，就算是殿下想要纳妾，却也不能纳一个青楼女子进府吧？您堂堂的相府小姐，难道要和一个青楼女子同侍一夫吗？若是被相爷知道了，也得要在朝堂上参上四皇子一本。”
苏馥羽这才蹙眉望向绿篱，抿着下唇，微微点点头，“去前厅。”
绿篱闻言，欢喜不已，立即搀扶着苏馥羽往前厅而去。
二人才到前厅，便见紫鹃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伸出，握着上官夙的衣角，哭哭啼啼，那样子看上去好不令人怜爱。
上官夙扯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不悦地凝视着紫鹃，唇瓣一开一合，在说些什么，只是隔得距离颇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紫鹃听完上官夙的话，更是不依不饶。
她抬起头，眉眼都皱在一起，眼泪顺着面颊滴落，鼻尖不住地上下翕动一番，提高了声音，“四皇子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及往日的情谊吗？”
这句话苏馥羽听得清楚，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倒是想起自己嫁过来之前京城之中的传闻。
这紫鹃与自己生得有几分相似，上官夙当日流连清源楼，做了紫鹃的座上恩客，又与自己纠缠不清，惹得京城上下都认为他是将自己当做了紫鹃的替代品。
“小姐？”
眼见着苏馥羽又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绿篱偏着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唤了两句。
苏馥羽这才如梦初醒，啊了一声。
她想要转身离开，却已经被正厅之中的夜影瞧到。
“夫人。”
夜影沉声唤道。
闻言，上官夙心下一紧，立即抬起头，果真见到苏馥羽站在长廊之下。
她一手担在绿篱的手上，另外一只手挡在腹前，双眼清冽，望向自己的时候还是一副冷冽模样。
见状，上官夙的心中竟然没来由地多出一分慌张。
他迅疾甩开紫鹃的手，快步迎出正厅，立在苏馥羽身边，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何时来的？”
苏馥羽瞧着自己这是没有任何退路，只得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将情绪调整妥当，扬动唇角，尽力露出坦然无畏的笑容，凝视着上官夙，“刚刚来没一会。紫鹃姑娘这是怎么了？”
说着，苏馥羽拎着裙角，松开绿篱，只自己走进了厅中。
紫鹃还跪在地上，眼泪涟涟，看上去楚楚可怜。
“夫人，殿下今日本是想要与紫鹃姑娘说清楚。”
夜影若是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之间倒是多出了心虚之感。
瞧着苏馥羽的目光投了过来，夜影竟然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双手盘在身前，指甲刻在手背上，露出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说清楚？殿下与紫鹃姑娘有何牵绊吗？”
苏馥羽扫视了两眼紫鹃，缓步走到正座上，掀开身前那瓣长衫，慢慢地坐了下来。
紫鹃翕动两声，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双眉蹙在一起，凝视着苏馥羽，冷哼一声，“四皇妃分明知道殿下当日乃是我的座上恩客，何必还要问出此话呢？”
苏馥羽心下发紧，可面上却是半分紧张之色也没有，只春风一般轻然一笑，“不过是殿下年轻时候的一点子风流韵事而已。若是这点子事情也要殿下说清楚，那殿下成日里岂不是只忙着与你们将话说清楚，哪里还有工夫上朝，与父皇将话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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